她没有询问,是陈述的语气。
他是个真正的大少爷,对女人挑剔到极点,如果他不喜欢,近不了他的身。
照片的右上角隐约可见监控的时间,是昨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她记得何亮说过,江时羿昨天很鲜见地迟到,快中午时才到公司。
他在酒店里和许鸢呆了多久?她觉得浑身发冷,心口的血液都仿佛凝结了一般,眼前阵阵地发黑。
江时羿仍旧不解释,挑眉反问:“喜欢谁很重要么?你那么喜欢裴斯年,不照样为了金钱地位嫁给我?”
“我没有……”
她吐字艰涩,“我没有喜欢学长。”
江时羿身子往后,靠住了椅背,好整以暇睨着她,“顾烟,这样就没意思了,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一直跟他纠缠不清是图什么,好玩么?”
顾烟的眼眸缓缓垂下去,嘶哑地说:“他救过我的命啊。”
江时羿沉下脸来,“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救过你,你要一直和他保持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而我作为你的丈夫,应该原谅你?”
顾烟垂着眼,很久没有说话。
江时羿逐渐烦躁,伸手取烟,点了一支。
烟气弥散开来,整个办公室的气氛是凝滞的。
良久,顾烟说:“我没有要你原谅,只有错误才需要被原谅,我没有错。”
江时羿怔然,旋即冷笑出声,“那你就没资格问我和许鸢在酒店的事,我要是乐意,今晚可以继续和她去……”
顾烟忽然站起身,动作很大,他的话头一下子顿住。
她垂眼看着他,眼底有明显的红血丝,“江时羿,不要以为给我泼脏水就能让你和许鸢的往来变得合理,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学长救过我,我就一定会报答他,不会因为你几句话改变我的决定,而你……”
她抿唇,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下去,唇角却慢慢勾起,“你要我在你和学长之间做选择?你是在开玩笑吗,学长会在我危险的时候去救我,你呢,我快死掉的时候,你在陪着许鸢买衣服!”
最后一句,她吼了出来,“单凭这一点,你在我心里根本没法和学长比,我选学长。”
江时羿彻底被激怒了,“离婚”
两个字几乎就要说出来,但他却不想放过她,他捏断了手里的烟,火星烫在掌心,灼烧一样的疼痛袭来,烟灰扑簌簌地落下,他浑身气息冷冽,语气也像是覆了一层寒霜,“我告诉你顾烟,这个圈子里只有联姻才存在那种夫妻各玩各的情况,可你看看你配么?你不过是个保姆的女儿,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既想要坐稳江太太的位置,还想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你做梦!”
听他这样直白地对她的背景和家庭表示鄙夷,她怒极反笑。
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真正将她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上。
但很可笑的是,他对许鸢是不同的,他不会嫌弃许鸢出身不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许鸢的一切,他都可以包容,哪怕许鸢差点害死了她,他也竭力想要给许鸢争取一个不留下前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