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珩是何时识破王妃的?”
他径直问。
司马隽看着他,冷冷道:“如此说来,伯悠早已知晓一切?”
庾逸没有答话。
司马隽不再绕圈子,道:“正是夫人与伯悠一道,去码头目送孙念一家的那日。我那时便知,夫人与孙念关系不浅。加之孙公子长相与夫人又几分相似。孙公子对其姊从不讳言,稍一打探,便可得知其年纪形容,处处与夫人相合。因此,我生出疑窦。”
庾逸道:“当初子珩既然怀疑到了这一步,为何不当面与王妃对质?”
“这是迟早的事,不必急于一时。”
司马隽却看着庾逸,道,“倒是伯悠。先前,我不过猜测。如今伯悠亲自登门过问,此事便坐实了。”
庾逸并无异色:“我此番前来,是要与子珩开诚布公谈一谈。”
“哦?”
司马隽道,“上回我与伯悠见面之时,伯悠并无此意。”
“其中缘由,子珩想必也知道。孙女君所为,乃大罪,我只能替她保守秘密。”
“那么伯悠便是同谋了。”
司马隽不客气道,“伯悠可知,同谋亦同罪?”
“知道。”
庾逸语气平淡,“不过尽人事罢了,其余不过命运使然。”
司马隽冷哼:“好一个命运使然。原来夫人对伯悠如此重要。”
庾逸看着他:“孙女君确实于我颇为重要。故而我才来问,子珩既知道了孙女君的身份,打算如何处置?”
司马隽冷眼看他,片刻才道:“这是我的家务事,与伯悠无干。”
庾逸不以为忤:“子珩若执意不说,我也别无他法。只是你我各自行事,恐怕会让更多人知晓这秘密。这可是子珩所愿?”
司马隽道:“既然是秘密,难免会有公诸于世的一日。难道伯悠和夫人竟不曾想过?”
“正是因为想过,我才来见你。”
庾逸道,“一旦到了那日,便是孙女君的死期。”
司马隽面色冷峻,没有接话。
“孙家前往豫州那日,距今已经快一个月。”
庾逸道,“那时,子珩就已经察觉了真相,可至今仍按兵不动。我想,这是子珩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处置的缘故。子珩若不在乎她的死活,只消进宫告诉太后,这世上便再无孙微此人,子珩亦不必为此担上共犯的罪名,岂不妙哉?”
“我再说一次,”
司马隽沉声道,“这是我的家务事。”
庾逸不以为然:“是家务事?还是私事?”
“伯悠何意?”
庾逸目光深深:“子珩,你与孙女君,并无前途。”
水榭之中,一下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