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这辈子没说过。
“使诈也无妨。”
她随即岔开话,道,“世子便是真动兵打他,他也不是世子的对手。如今,世子让他免受了战事之苦,他该感谢世子才是。”
这话多有些讨好的意思,司马隽看她一眼,微光下,唇角弯起。
“那时,妾得知世子闭门不出,就猜到世子必是去了什么地方。”
孙微道,“只是,妾没想到,世子竟然去了荆州。”
寂寥的街上,马蹄的声响回荡。
司马隽仍记得那日的心境。
“那日我听闻夫人被太后留在宫里,知道这是太后已经识破了我装病的把戏,继续下去不仅于事无补,还会白白连累夫人。继续下去不是办法,唯有另辟蹊径。事之起因本就是桓氏的私人恩怨,只不过这恩怨被王磡利用,才成了战事。要阻止王磡宣战,唯有从源头上着手。于是我想到了桓定。”
孙微听着,心中一动,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他这么做,到底还是为了救自己……
孙微又问:“世子是如何使的诈?”
司马隽道:“庾氏母女进京,桓安早已知晓。我在信中告知他,如今京中民怨沸腾,但我并不愿与荆州开战。我二人最好面谈一番,商议对策。他才坐稳家主之座,亦不愿战,便答应了我。密谈之地就在巴陵江上,我只带了邓廉,他也只带了几个亲信。不过,我早已将船家收买。船一旦离岸便往江州去。等入了江州地界,便是江州的水师,他察觉也来不及了。”
孙微觉得诧异:“桓安竟对世子如此信任。”
“我们早前救过他的性命,还帮他重返荆州,他自是对我有几分信任。”
司马隽理直气壮:“更何况,我的确不想开战,并未诓他。只不过劳他跟他走一趟,我以为并无不妥。”
孙微无奈一笑,又问:“世子捉到他之后,就星夜赶了回来?为何如此着急?”
——山雨欲来,战事将起,子珩再仔细想想。届时子珩疲于征战,又如何保护王妃呢?
司马隽看着她,双眸幽深。
“事既然了了,便不可拖延。”
他说,“否则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哪里都不如建康安稳。”
他说。
孙微想了想,也是此理。
“世子果真打算将桓安交给庾夫人泄愤么?”
孙微又问。
司马隽摇摇头。
“桓安于我非敌非友,我不必让他送死。且先留他一留,待找着了闾丘颜再做决断。”
“世子觉得闾丘颜就要找着了?”
“快了,”
司马隽道,“他的盘算被我打断。若再不现身,便再无机会怂恿王磡。虽然王磡对荆州有野心,可已经失败了一次,王磡也会对他失了信任。”
孙微点点头:“方才在殿上,太傅和圣上是怎么回事?他二人一唱一和,莫非是世子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