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上的一鍋泡麵咕嘟咕嘟冒著白花花的熱氣。
在邊月的印象里喻楓生氣是常有的事,他的脾氣來的快去得也快,往往早上才大吵一架,下午又屁顛屁顛來找邊月問她要不要去幹嘛幹嘛,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很亮,濕漉漉的,頭髮染上陽光的金,因為發量過多而蓬鬆異常,邊月走神手不自覺地揉上去,像摸了只毛茸茸的大金毛。
爐子邊放了一桶清水,是喻楓剛去接回來的。
他大聲質問邊月是不是故意的,邊月當然不可能承認,況且也確實沒有故意在逗他。
就是吃了不了解自駕行的虧,雖然不多,但在這些夐不見人的路上是會建一兩個公廁的,但多半大門緊閉,用鎖鎖住;也有一些不鎖的,因為沒有人打掃且不通水,排泄物堆積成山,廁紙滿天飛,還不如在路邊解決。
喻楓一路忙著和邊月賭氣,連餘光都不想分配給這邊半分,自然也就沒看見路上有公廁。他走後邊月才想起來前面還有個公廁,自己去碰碰運氣,沒想到真叫她碰上了乾淨通水不上鎖的廁所,這概率和買彩票中大獎差不多了。
喻楓不知道這些,再加上這一天的憋屈和邊月的前科,更不肯相信邊月的話分毫,咬定她是在故意讓他難堪。邊月無法,自己起身去打水,還沒邁出一步,手裡的水桶就被搶走。
回來時一言不發,重重把水桶往地上一放,濺了邊月一腿。
煮熟的泡麵加上鮮青菜與蔥花,賣相不錯。邊月挑了一碗,剩下的連面帶鍋遞給喻楓,喻楓極不情願地接過去,用筷子挑挑揀揀,嫌棄地夾起一兩根送進口中。
邊月的手懸停了兩秒才想起收回。
月光在萬籟俱寂的夜裡流淌,晚風漫過整片山林,樹葉沙沙作響,腳邊有不知名的小蟲爬過。兩人圍著一爐火沉默地吃麵,偶爾發出一點細微的吸面聲。
面被泡的發脹。邊月對面的要求不高,什麼筋道不筋道全然吃不出來,純純吃個調料味兒,但不知為何,今夜看著粗了不少的面實在難以下口。
時間的確是有載體的,她這麼想。
九年前的喻楓會因為吵架無視她做的早餐,然後在大課間偷偷跑到學校市買麵包,不巧的是邊月也在市,喻楓看見她愣了一下,繼而放棄走向麵包貨架,轉而拿起一瓶礦泉水。
擦肩而過時邊月不懷好意地說了句有本事一天都別吃飯,喻楓怒道不吃就不吃。
半夜去接水,還沒走進廚房就借著窗外的燈光看見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啪的一聲開燈,四目相對,喻楓的眼裡的倉皇還沒來得及藏起來,嘴巴微張,像只闖禍被抓的小狗。
半響,撇開視線道:「我只是口渴了來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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