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医生说,给他换上药,为了方便透气,只裹了一层纱布,严肃道,“如果您使用这只手很频繁,建议您拔掉指甲,反复撕裂很容易感染。”
杜庭政默许了他的提议。
处理完以后,医生给他重新上药,交代道:“注意减少使用频率,每天早晚都要换药。”
杜庭政点了一下头。
做完这一切,医生给蒋屹留下口服退烧药,金石送他出门。
卧室里的灯关上,杜庭政眼睛适应了片刻,借着窗帘处染进来的月光,打量蒋屹的眉眼。
蒋屹无知无觉,深深睡着。
今天阴沉沉的,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下雨。
杜庭政躺上床,蒋屹便立刻贴过来,好像要用他降温。
杜庭政摸他的额头,跟他身体一样烫。
他拿过退烧药,叫了几次蒋屹都没醒,便卡着他下颌,又按他的咽喉,迫使他喝了。
杜庭政继续盯着他,等了一会,又给他用同样的方法喂了水。
这个人身体情况真是又好又差。
平时爱运动,爱玩,身体和心理看上去都很健康。
实际隔三差五胃疼,腿疼,头疼,烧,经不起一点折腾。
十分钟左右,蒋屹的体温降下去一些,额角有了汗意。
杜庭政擦了他额上的汗,把翻压在身下的被子扯出来,给他盖上。
时间很晚了,杜庭政躺下去,在他的呼吸声中闭上眼。
几分钟后,也睡着了
“今年寒假长,我过完年再走。”
十几年前的杜庭政穿着一件定做的薄线衣,坐在车上,旁边放着礼品袋,里面是一条灰色的羊绒围巾。
“跟学校请好假了吗?”
跟他一起长大的金石开着车问。
“嗯。”
杜庭政说,“再开学你别跟我一起去了,留在家里,如果袁女士有需要,你帮她把事情办了。”
他称呼母亲为‘袁女士’,是亲昵爱称的一种。金石已经习惯了,闻言答应下来:“好的。”
商务汽车转进杜家老宅所在的那条街,尽头处灯火通明,把天空映成灰灰的蓝紫色,泛着白。
杜庭政盯着那里看了一眼,皱起眉:“那是什么?”
金石也望过去,只看到浓浓烟雾盘旋上升,底下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