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身份背景过犹不及。
几次接触下来,柯昔对聂行云只变得越来越不拘谨,说话放松警惕,有时什么都敢说。
聂行云对很多说法都很好奇,还挺喜欢听柯昔的回答,一个问题散成树状图,学术研究似的。
偶尔几次嘴快,柯昔甚至会直接叫出聂行云的名字,但聂行云没跟他计较过,上下级的概念没有别人说的那么深。
何君来跟柯昔八卦的时候说过,聂行云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他对外人是没有情感输出的机器,很容易伤害到人,所以除了在外除了学术问题都很少说话。
少点沾边少点自生自气,何君来如此告诫。
柯昔只信一半,聂行云跟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很像机器。
他更像是因为情商低所以有些呆,本意一直是好的,只是过程会让人觉得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相处倒是不觉得有多难,人有时候对社交的要求实在太高。
何君来当然反驳,毕竟那可是七年没回过豪门的人,自己还被无情地坑过不少次。
或许吧,柯昔想,人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他想要的温暖都太短暂了,所以只得到一点都会觉得庆幸。
聂行云这样挺好的,对他来说分寸感刚刚好,学习能力强,甚至学会尊重地问一个学生:我这么说是否会冒犯你。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聂行云也是个心大的人。
果然他根本不觉得对自己和柯昔的身份来说柯昔的言语有多么不妥,甚至赞同了柯昔的说法,然后问道:“汪家人跟你说的?”
“我也以为是汪家人亲自跟我说,”
柯昔的声线微亮,但情绪平稳,“但高看自己了,除了我就一个传声筒,汪轼的影儿都见不到。”
“那你怎么说?”
柯昔理所当然:“肯定见不了。我说我没双亲,也跟寄养家庭断绝关系了。”
聂行云并不了解柯昔,问过何君来,但何君来跟柯昔都是钱财交易,关系只比钱财多一点。
所以他不解:“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就明白自己觉得柯昔比同龄人成熟的原因了。
聂行云确实只会照逻辑做事,大部分人说这是对的、这个时候应该这么做,他便会模仿遵循。
可他走着走着,风冷冷地吹,他突然希望柯昔的家庭状况良这一点也是写在教科书上的。
“一半一半。”
柯昔说。
聂行云不自知地松了口气,起码两样有一样是假的。
结果柯昔接着说:“我确实没有双亲,但跟寄养家庭断开收养关系的证件其实还没办。”
意思是没办,还是要办的。聂行云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