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特莱夫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些同情:“不是这样的,对吗?”
“为了否认这一点,我整整努力了十五年。”
凯米拉说:“我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好,不管是什么,成绩、衣着、举止、诗词、书法和绘画但他们还是说‘那个洋人养的’。”
“无可否认,”
史特莱夫说:“世上总有些东西,是很难被改变的。那么之后呢?”
“我原名凯永安,”
凯米拉没有直接回答:“凯家永字辈的,我的妹妹叫做凯永乐,弟弟叫做凯永平。”
她说,而后重新用英文将这三个名字解释了一遍。
“你的父亲还是很爱你的。”
史特莱夫说。
“是的。”
凯米拉说:“我不愿意看到他伤心,而且更多的,我无法放开——很多东西,如果我把它们抛弃了,就等于杀死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但这不妨碍你做一点小小的改变。”
凯米拉狡黠地笑了笑“只是为了方便,特别是进入大学后,我不想一遍遍的解释我为什么要使用一个中国名字。”
“你的父亲和家庭显然容忍了你的小花招,那么应该还有些其他的,”
史特莱夫说:“譬如,一个令得凯盛国先生耿耿于怀至今的‘好朋友’?”
“我的男友。”
凯米拉坦率地承认道:“我的父亲对他深恶痛绝。”
“为什么呢?“史特莱夫说:“如果是因为种族的关系,我同样不是中国人。”
但凯家人并没有表现出不欢迎的样子,准确点说,对史特莱夫来说,他们的热情已经超乎寻常。
凯米拉耸了耸肩膀,她看起来很少那么做,动作很僵硬:“事实上,父亲并不希望我嫁给一个中国人。”
史特莱夫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因为我的外表,”
凯米拉说:“非我族类,其心必殊。他认为一个有着近似外表的丈夫以及夫家才能令我幸福。”
即便她的内里是个中国人,史特莱夫想,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他明智地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所以你选择了一个非中国人的男友?他是黑人?”
“不,他是玻里尼西亚的欧裔,和我一样,有着浅色的头发与蓝色的眼睛。”
“他吸毒?”
“绝对没有这回事。”
“低俗无知?”
“他毕业于康奈尔大学兽医学院,那座学校是伊萨卡的私立研究型大学,我想您听说过,著名的常春藤盟校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