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看着说着,“脐带缠脖了。”
之琴说时手急眼快,把脐带从颈部退下,此时婴儿全身已出来,清洁面部后,“哇”
地一声叫出来,然后断脐包扎,之琴边做边讲,最后婴儿眼内又滴硝酸银一滴,再用生理盐水冲洗,以预防淋性眼结膜炎,待胎盘娩出后,检查是否完整。因出血较多,给她又注射了一针麦角新碱。全部忙完了,天也快亮了,屋里再也没有吵闹声了,之琴对男婴全身检查一遍后,仔细地又检查一遍脚趾和手指,现右手指是六个,真是遗传。
第二天早饭后,几个人往回走,一路上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晚上下班后,吃完饭天就黑了,之琴正在灯下给父母写回信。
“周姨,是我阎立明”
“啊,好,来了。”
她赶紧去开门,“我听出是你的声音了。”
门打开了,阎立明站在门口递过一封信,“是杨迈的信,我不进去了周姨,明天还上学呢。”
“那好,谢谢你,有空来。”
回到桌边,她立刻打开折成“又”
字的信,
妈妈:
你捎来的帽子,我和杨威戴上正好,很暖和又好看。你又好长时间没回来了,我们都想你。爸爸的中药吃没了,喘得不那么厉害了。星期日休息,我们都去上山割柴。孙婶告诉我们,用剩糊涂苞米面贴饼子好吃,我已学会贴锅贴了,得把锅烧热后,再贴上去就不掉了。今年粮食多了,家里有老鼠了,我们天天和老鼠斗,总也抓不完。你一定要吃点好的,炒点咸盐豆吧,再不买点小咸鱼吃吧,你接产一定要小心狼,带上手电筒,不多说了,祝你快乐!
此致
敬礼!
女儿杨迈
1963年11月18日晚
之琴看完信,泪水溢满脸颊,孩子们的音容又浮现在眼前。
午夜的星空清冷静谧,月牙深情地望着大地,之琴的窗纸上,泛出黄色的微弱亮光,她在给父母写信。
一连几天潘丽不来了。这天小徐子来后和之琴说:“周大夫,潘丽昨天看到我了,她说她不学接生了,她不愿干这个活儿,因为总得熬夜,成天成宿守着患者,太难熬了,她受不了熬夜。另外太危险,大人孩子两条命,怕弄不好呀,有点太难了,她说啥也不干了,不来了。”
“不干就不干吧,不能强求,自愿为主,以后再找找,还是有能干的。产科确实不是简单的事。”
“真是两条命的活儿,一般人还真是干不了。”
刘培新说。之琴继续给小徐子讲课,怎样量血压,按脉搏,手把手教,小孟也跟着学,对产科知识大有收获。
这天下了班,之琴要去高老师家,想问问买粮食的事有眉目没。刚锁上门,韩大嫂来了,她双手拿个小盆,“我给你拿点辣白菜,你吃吧,我腌了一大缸,有的是。”
“哎呦,竟吃你的菜了,快进屋,我刚要出去。”
说着两人进屋,点上油灯,之琴把辣白菜倒在自己的小盆里,用水把盆洗净,放在桌上,“我自己回去洗吧,你看你。”
韩大嫂笑着说。
“怎么样?儿子婚也定了,啥时结婚?”
“我们合计了,还是新年结婚,定在一月一日,到时你可得去呀!”
“那太好了,我一定去,儿子有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