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思想碰撞的结果,萌芽于时代的思潮都需要在碰撞与质疑声中慢慢成熟。
氛围达到顶点时,周佩原校长适时出现了:
“看来大家都对未名湖很有兴趣啊!那么明天清扫未名湖整片区域的任务,就从你们这些人里安排了。”
人群当即一哄而散,比32路公交车的起步速度还快。
这场堪比学术辩经的较量暂时告一段落,但这并不意味着矛盾结束了。
();() 人群散开,聂子航在湖畔栏杆处看见了刘学虹。
她正低蹙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刘同学,有什么感想吗?”
刘学虹见是聂子航,短暂地从思绪中剥离,说道:
“我读过燕大的历史,它在历史变迁中总是起着向导的作用,但在那些时候,整座燕大是合力同行的,但现在并不一样。
我看见了时代与时代的交错,思维与思维的撞击。
这是好事,但一個集合体内部有矛盾的时候,它不会形成合力。
只能等时间过渡这一切,当前辈们毕业了,整个燕园才会变成一种统一的情绪。”
……
未名湖的另一边,一个老人坐着一把小藤椅,架着画板正对着风景写生。
聂子航与刘学虹沿围栏漫步,路过此间,不由停了步伐。
纸张上,一座高耸挺拔的博雅塔初具轮廓,做写生风景的老人执一支细毛笔,虽没戴眼镜,眼神却相当专注、仔细。
他频繁抖动着手腕,以一种十分高超的手法点出掩映塔身的绿叶与繁花。
聂子航对美术不甚了解,除了能够分辨工笔、山水,基本没有什么底蕴。
但他能看出正在写生的老人,画技相当精湛。
现在是1978年的初春,北方还未回暖,春寒料峭到抽芽期刚刚开始。
博雅塔周遭的树木光秃秃的,几乎没有任何色彩。
画一朵花很容易,但要在写生画中处理静物的空间关系,还要将每一处细节描绘的栩栩如生,一定要参考相应的照片、图画,或者实景。
而这位老先生却能通过凭空想象,把绿叶与白色繁花处理的如此周到,可见其画技的精湛。
见老人有顿笔之意,聂子航趁机问道:“老先生,您在画博雅塔?”
老人呵呵一笑:“随手一画罢了。”
说到这里,老人看了眼聂子航,点头道:“小生清俊,姑娘英气,来,站湖边来,我把你也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