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的是这屋子里靠在角落的一个人,他身边还有二人。三人装束大致相同,胸口分别刺着“星纪”
、“玄枵”
、“娵訾”
。
刘守斜着眸子白了他一眼,“想我们好好配合你们就安静点,把嘴闭紧。”
星纪还了他个白眼,“要不是奉将军命,我们才懒得跟你们这群不人不鬼的东西待一块,晦气。”
那持弓弩的一听,立马对准了星纪,玄枵和娵訾二人也立马直起身。
“行了……”
刘守把那人的弓弩拨回了方向,“都是为丞相做事,犯不上。”
他缓缓抬起手,就待手臂下落那一刻,放箭杀人。
韩书良是带着水与火气一起回来的。鹏城水价贵出颍州大半,和他一起沽水的老妇钱数不够,贩水的又不肯落价,他出于仗义和贩水的生了几句口角。
他问那老妇为什么这把年纪还来沽水,家里是否是没有子女侍奉。那老妇却告诉他,她有个四十多岁考中进士的儿子,在邻县做了七年县令,疯了。
韩书良问她为什么,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逢年过节,她儿子总要去饶城给知州、通判什么的送些东西。
送了七年,还是县令。
韩书良跨上马,自顾自道:“怎么这儿鹏城的水这么贵……”
江楚耳尖,问道:“什么价?”
韩书良:“(比划着两根手指)二十钱!”
赵昱:“(挑眉一诧)就是临京也不过十五钱。”
江楚看了眼四处萧条的商铺,有些豁然。连水都涨,何况柴米油盐酒茶肉这些东西呢。
难怪会有难民流亡。
江楚:“这没天灾也没人祸,联起来坐地起价?可看上去商户们自己也不讨好……”
这样的经济萧条是单单这一座鹏城,还是整个抚州?江楚嗅到了一丝鬼谋的味道。
韩书良:“流民不管,经济不顾,当官的都是做什么吃的?!”
赵昱嗤然一笑:“摊上好的是父母官,摊上不好的就是催命爷。”
韩书良:“那中央呢?中央也不管吗?要是我以后做了官,必让生民安居乐业,要天下再无流亡欺压!”
念书人就这门好,永远怀揣理想与志向,要做那为万世开太平的人;可他们也就这门不好,总是这么理想,撞到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