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男在一旁插嘴到:“不好意思,我出去买了个包子吃,出去得急,忘记把东西收起来。”
还不等我解释,就见那睡衣男伸着懒腰随意地跨进烂尾楼的门槛,绕到红木桌后,用两指死死扣住桌后“女人”
的下巴,手心往上一抬,那“女人”
叩击桌面的动作立即停了下来,身体也像没了生气往一旁栽倒而去。
睡衣男放下包子,把倒在座上的“女人”
抱起来,走到烂尾楼的柜子旁,掀开柜帘将它搁置在柜中,然后又将柜帘完全放下来。
睡衣男收拾着桌上的铜钱和卦图,说:“正常情况下,这里的巷子只有一条,不过有些特殊的时候,也会出现两三条的情况。“
“甘小公子,以后可要处处留神,要是误入了死门,就算我过去也没什么可解的法子了。”
第1o章一个错误
我心想我向来做人本本分分,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得罪了谁,怎么这儿就突然冒出来那么多大神,一个个不拿我开涮就心里痒痒,鬼打墙又不是我愿意遇见的,我哪知道你走就没事,我走就多出来一条路。
田雨青终于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他推着田笑慢慢走到门槛前停住了,我看田笑那枯槁瘦弱的手,心里升起一种对老人的可怜,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晚年不得安宁,还得亲自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抬头,就看见睡衣男从抽屉里拿出两只搪瓷杯,又用那种八十年代的水壶倒了两杯热水,他端着其中一杯走到门槛边,递给田笑,但是老爷子没接,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僵持了有一两分钟,睡衣男才侧侧身,迎着屋内的光线,笑了笑:“你其实现在就可以把玉匣交给他们,这样他们就不能再威胁你,也不会威胁我们。”
田笑有些迟钝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多年之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不是我们早就已经预见到的吗?”
我从话里品出了不对劲,走上前问:“什么是已经预见到的事情?”
古往今来,易学占卦说玄乎点儿是算命,说实在点儿其实就是教人如何趋利避害,通常占出来的卦象都非常晦涩难懂,不是什么人都能解出来的。
我家跟占卦八竿子打不着,所以我一直不太相信这门手艺真的能够看到一个人一辈子的命运,何况这门手艺里还有什么三不看的行规。
睡衣男和田笑保持了一致没有理我,这种被无视的感觉实在令我不爽,但我知道,站在这儿的所有人都比我阅历深,田雨青都没有站出来插嘴自然轮不到我,可我还是非常不爽。
田笑依旧看着睡衣男,他的身体稍微挺了挺:“路阿爻,这次你没有选择了,我们也没有选择,到了甘肃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亲自来请你,这都是我们的宿命。”
被称作“路阿爻”
的男人收回搪瓷杯放到嘴边喝了口水,我看着他,终于看清了他半边脸上的东西。
那是一种形似皱纸的瓷,这种瓷薄且透亮,上面用朱笔写着一些看不懂的符咒,几乎已经与皮肤融合在了一起,显得非常自然,符咒从下巴一直蔓延到下眼睑。
我实在看不懂这是风俗还是个人变态的需求,不过哪里的风俗能将瓷片植入面部皮肤?我再一次打量路阿爻,他身上穿着已经起球的睡衣,很年轻,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传人”
的色彩。
在这一行的给人相宅,很多顾客都好像自然而然地会对神神叨叨的人给予极大的信任,即使那人手艺不精,他们也会非常信任对方,所以做这行现在很多人为了业绩,就会刻意将自己往那个方向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