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也挺无奈,“就这样了。”
酒劲似乎终于在风的作用下上来了些,迟来的醉意漫上脸颊,他思绪顿缓,拿出手机,输入了那串闭着眼睛都能打出来的号码。
可脑海里总会浮现分手那天,女孩那句冰冷的话。
丁成嗓门天生大,一提声听上去就像要吵架:“六千?我哪拿得出——”
-
梁京云打断他,嗓音没什么起伏,只撩起眼皮,微微扬起下巴,往地上扫了眼,“把弄坏的这些赔了。”
他不该再去打扰她。
梁京云重新打理着前台的物件,尾音没什么劲地提起。
梁京云:“三万八。”
但梁京云这是正儿八经规规矩矩的影院,他在前台立了牌子告诫了。
可心口不受控地闷得发涨,情绪从四肢百骸传聚到胸腔,他嘲弄地一笑,时隔一年还是破戒。
他恨酒精,也怕酒精。
周茵生完孩子后,身体状况本就一年不如一年,还时常跟梁建柏产生争吵,中间有一回心脏病发作住过院,梁建柏是真的慌了神,跟她发誓会改。
“我是这里的老板。”
那边没再回消息,他单手转着方向盘往小区外开。刚出去就是红灯,他停下车,又拿过手机,低眸看着她的头像和昵称。
——梁京云,你没自尊的吗?
只单纯就这个问题回了四个字:
他昨天连睡前都在怀疑两人对话的真实性,差点没睡着。
“分手……也是因为这个?”
这几天两人的相处像梦一样。
“晚清青花瓷三万八你买的到?”
以徐知清不愿掺和事端的性格,没否认就是承认。
“丁成!你冷静些,再弄坏了什么东西我们赔不起了!”
幼年时无处指摘也无力发泄的情绪压抑到成年,早就过了爆发点,所以一切都都化作对酒精的厌恶。
一只纤细的手在此时匆忙按下了他的手。
他清了清嗓,点住语音,声线刻意微微压低,字正腔圆拖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