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非移开目光,慢腾腾地:“我不吃这个……”
单奇鹤看了一眼油麦菜,过去确实很少吃,也算不上不吃,高中时午饭选的都是些重油重辣的下饭菜,油汤都恨不得拌一大碗米饭吃到肚子里,寡淡的青菜向来不在用餐选择范围。
他也没多说,把油麦菜塞自己口里,重新换了个送他嘴前:“事真多,今天考试有道题目,大概是这么说的,我的解题步骤是这样的,你听下对吗?”
薛非嚼了嚼进嘴里东西,他斜单奇鹤一眼,垂眼:“来块豆腐。”
单奇鹤自然地去夹豆腐,把豆腐上用来点缀的葱花扒开,再放到薛非嘴前。
“……”
刚想说不吃葱的薛非顿了顿,他手指愉悦地在桌上点了点。
单奇鹤问他,自己解题步骤有错吗?
“……”
薛非哦了一声,“我没听懂,我不会写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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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完的高三生也没有假放,薛非这个残疾人,每天得靠着别人扶进扶出才能下楼上楼。
周一学校升旗开会时,这人坐着个轮椅在队伍后排,校长就校园霸凌事件表了长达二十分钟的演讲,并表示对此类事件绝不姑息!
不姑息的结果就是,早读升旗结束后,高岭年和舒密的家长来了学校,老杨把薛非和单奇鹤两人也一起喊了出来。
单奇鹤推着薛非的轮椅,往老杨的办公室走去,单奇鹤还提醒:“到时候我们得咬死让他俩退学,他们两个人的家长怎么说也得……”
话没说完,楼梯口转出来一个略眼熟的男人,这男人行色匆匆地大步跨上来,脸上神情很是不悦,他不认识方向般地左右打探一圈,恰好看到坐在了轮椅上的薛非。
他眉头一拧,眼睛一横,步子又凶又急地朝薛非走来:“你怎么回事,还学会跟别人打架了?你知道我每天有多忙吧,还被老师打电话喊来处理你的事情?特么这书能读就读,不能读就滚出去赚钱养活自己,我养你到这么大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他摆着胳膊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胳膊还没碰到薛非,认出真亲爹的单奇鹤脸一沉,用胳膊一把打开他伸来的胳膊:“这儿有你什么事?”
薛明德才看到单奇鹤,愣了下:“你谁啊,谁教你这么跟大人说话,什么家教?”
单奇鹤闭了下眼睛,他其实年纪大了后脾气变好了不少,很多事差不多都不太计较了,就是看见薛明德没好气,实在是生理反应一样的厌烦,乍一见到这人就想骂,实在晦气。
薛非看薛明德:“谁喊你来的,让你来干什么?”
薛明德气道:“要不是你在学校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被老师特意叫过来了?”
单奇鹤插入父子二人的谈话中:“行了,现在没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