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辛用一只手垫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指翻飞,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喂,你还在听吗?”
江崇觉得方叙的声音有些聒噪,挂掉了方叙的电话。
从小到大,俞辛就像是一只小狐狸一样,狡黠又乐观,别说哭,连烦恼都很少有。
这样一只小狐狸,怎么会患上抑郁症呢?俞辛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江崇心里忽然升起一丝胆怯,从警八年,面对各种犯罪分子,江崇从未有过胆怯的时候,不知怎得,看到俞辛,江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你怎么了?”
江崇脸色凝重,嘴唇都有些发白,之前都还好好的,一个电话之后,俞辛能感觉到,江崇的状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江崇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俞辛,江崇的目光太过炙热,俞辛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江崇终于明白那天赵寻在公安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俞辛患有抑郁症,面对审讯这种高压的环境,他随时都会陷入极度消极的情绪中,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在俞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崇忽然伸出手,握住俞辛的手腕,把俞辛拉入自己怀中。
江崇一八九的个子,比俞辛一八零的个子高一些,俞辛的额头刚到江崇的嘴唇,江崇低下头,把头放在俞辛的肩膀上。
江崇的身材高大,俞辛整个人都被江崇笼罩着,俞辛能清晰的感觉到,江崇的身体在发抖,江崇的呼吸也变得凌乱。
江崇的异样让俞辛不敢推开他,只能又问了一句:“江崇,你怎么了?”
江崇的手紧紧的握着俞辛的手腕,俞辛的左手带着一块黑色皮质腕表,江崇的手指从表带下摸到了两条凸起的伤痕。
江崇救过很多自杀的人,见过很多割腕自杀的伤痕,也知道割腕需要多大的勇气,会遭受多大的痛苦。
俞辛用刀割破手腕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该有多绝望呀,他该有多痛呀!
江崇感到胸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当他试图说话时,声音变得哽咽,每个字都像是被卡在喉咙里,难以流畅地表达出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尽管江崇努力抑制,但它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湿润了脸颊,留下了一道道温热的痕迹。
江崇侧过脸,看到俞辛小巧的耳朵,江崇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耳朵尖,双手的力度又大了些,把俞辛整个人,都紧紧的搂在怀里。
“俞辛,对不起,对不起。”
江崇的指尖不断地摩梭着手腕的伤痕,俞辛很快反应过来江崇知道了,俞辛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脖子上,俞辛想起过去那些难熬的日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对江崇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没事,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