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上一辆停在养猪场附近的旧货车,把背上的宁准放下来,在两层衣物上又给他盖了条油腻腻的破毛毯,然后赶在车主外国老大爷反应过来前,一个油门踩了出去。
“哼唧——!”
一车小猪仔被惊得唧唧叫。
货车飞驰而出,破开大片的冰雪,将外国大爷的英文喊骂甩在了身后。
朝霞透过前车窗射进来。
黎渐川扒拉出一根雪茄,点着,隔着腾起的烟雾瞟了眼副驾驶上昏睡的青年,心里呼啦啦像冰天雪地里开了花一样,灿烂亢奋。
没忍住,他弯腰倾身,在那两片薄润苍白的唇上飞快地舔了口。什么滋味也没尝到,就做贼一样退了回去。
就是手里的方向盘好像有点抖。
过了会儿。
含着舌尖上那点偷偷摸摸的余韵,黎渐川嘴角上扬,控制不住地露出笑来。
心无束缚地主动去吻喜欢的人,原来是这种滋味。
“妈的。”
他在心里小声笑骂,“……甜死你老公了。”
第4o章越狱
整夜的大雪清早停了,暖腾腾的日头升起来。
万千霞光映着平厚银白的雪面,树枝与檐下积雪融化,滴水成冰,排出粗细不一的错杂冰棱,剔透地折射着日影光辉。
一阵呼啸奔腾的马达声由远及近。
灰黑色的旧摩托一个急刹,在小旅馆前的路面上割开一道潇洒的弧线,飞转动的后轮溅起无数碎雪片。
一条裹着黑色皮裤的长腿伸出来,满是淤泥的马靴抵上地面,宽肩劲腰的男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成熟英俊的东方面孔。
男人神情冷淡,眉眼深邃,下巴上带着两道细小的血痕,显出几分凶悍野性。
现在是上午九十点钟,街上的店都开了门,但路况不好,行人不多。
黎渐川向四下看了看,没现什么可疑人员,便停好摩托车,拎起刚买的早餐,信步走进了小旅馆。
没理会小旅馆前台的热情大妈,黎渐川踩着水泥台阶上了二楼,掏出钥匙打开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间很小。
进了门就是床,旁边走两步是浴室厕所。一扇窗户临街开着,窗帘拉得严实,透着蒙蒙的光。晨起嘈杂的动静从窗外传进来,有点吵闹。
这是加州北边靠山的一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