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林正了正身子,又指了指边上的几个马扎,语气平和了不少,朝两人问道。
“那日惊闻大唐国之魁乃是我二人之弟,我二人心中无比的欣喜。自己的弟弟执掌一国,作为兄长的,也是要为自己兄弟尽一些绵薄之力。因着父亲早年的一些经历,亏待了四弟和姨娘,作为兄长的我们,心中亦是颇为地意难平。所以即便周国此番不遭遇如此天灾人祸,我二人亦是要辞掉周国国府的一应官职,投到弟弟麾下。现在周国遭此劫难,回天乏术,我二人所做的只不过是顺应天时而已。”
“我二人今日前来,一来是替父亲、兄长汲和姐姐探望四弟。父亲当年遗珠在外,我们做哥哥、姐姐的现在得知了真相,自是有责任为父亲前来向四弟表示一番愧疚之情,望四弟能体谅父亲当年的一番苦衷。二来就是看看四弟这里可有什么需要我们这些熟悉周国国事的人搭把手的事情,毕竟我们几人都在周国国府当中担任要职多年。兄长汲和姐姐现在专司照料父亲,我二人……四弟若是不欲我们掺和大唐国的事情,那我二人便回到父亲身边,与兄长和姐姐共同照料父亲,替四弟在父亲身边尽一番孝心……”
姜绍和姜铭没有坐下的意思,朝着姜林微微躬身,却也道出了一番肺腑之言来。
“嘶……”
姜林听罢姜绍的一番话,心中竟然微微一动。
做为后世来人,姜林自家知道自家的事。但是这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就是将真相讲出来也无法理解的这些人,现在所能接受的事实真相,那就是姜林便是姜尚姜老太师的私生子。这样的事情即便姜林再不愿意承认,但全天下的人也会接受这个现实,而姜林却无法反驳这样的事实。
所以,不管姜绍这一番话是真是假,但此刻听起来,是那么地贴近于事实,也是那么地……让人听了觉得熨帖。
“二哥,三哥,你二人请就坐。”
终于,姜林起身朝着二人郑重地还了一礼,又朝边上的包爽摆了摆手。包爽会意,朝姜林点了点头,朝帐外走去。
“四弟……”
姜林这一声二哥、三哥道了出来,顿时让姜绍和姜铭二人热泪盈眶。
“故周国之地这里刚刚经历了天灾、人祸,灾后、战后重建工作繁杂,恕我这些时日……父亲那里,一切可还安好?”
姜林终于放弃了抵抗,开始投入到既定的剧本当中来。
“父亲的伤势已经无大碍,现在就是慢慢地进行恢复。不得不说大唐国的医学确实达,像父亲这样的伤势,若是放在周国,只有等死的份,当日我们四人初见父亲伤成那样,已经做好了为其送终的准备,不成想送到安邑城……用大师伯的话讲,这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啊。以前即便是他遇到这样的伤,加之父亲这么大的年纪,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大唐国的医学硬是将父亲给……现在有兄长和姐姐照顾,又有四弟家的两位弟妇、四个幼侄陪伴,父亲心情舒爽,痊愈只是迟早的事。”
姜绍整理了整理自己的心绪,朝姜林拱了拱手,顺着姜林手指的地方,捡了一个距离姜林远近适中的马扎坐下,又朝边上的姜铭示意了一番。这才将姜尚最近的情况给道了出来。
“唔……这俩婆娘咋还没带着四个孩子回晋阳城。俩大的要上学啊……”
姜林听罢姜绍的一番话,心中一阵腹诽。
“不过,大师伯说父亲自从抵达风陵渡始,直至现在都未曾见到四弟的面,心中郁结之气渐盛,多少影响了些伤势的愈合情况。大师伯让我俩给四弟捎话,四弟若是有些闲暇,能回一趟安邑城探望父亲一番,定是对父亲腿伤的恢复大有裨益。”
边上的姜铭又接着补充道。
“好,此事我定会排上日程。今日我便会让我的通讯排向安邑城报,以我私人的名义向父……亲致以问候。你二人若是有什么想捎给父……亲的话,亦可道出来,让我的通讯排一并给安邑城。”
姜林长到了快四十岁,生命里终于有了一个父亲,一时还真有些叫不顺嘴。
“多谢四弟,我俩暂且无事。”
姜绍和姜铭二人互相看了看,朝姜林答道。
“嗯。二哥刚才说,此前你在故周国国府担任掌印郎的官职。那大哥和三哥在故周国国府,又是担任什么样的官职?”
姜林朝姜绍二人摆了摆手,接着问道。
“大哥担任故周国国府的司工,负责管理百工。而三弟呢,则是担任与众诸侯国和方国交通的卿士,有些类似于风陵渡那里的洪魁部长。我呢,不如大哥那般懂得百工之事,亦不如三弟那般能说会道,所以父亲给寻了个掌印郎这样的闲散的职务,其实就是协助以前的姊夫和咱们的外甥诵儿掌管一应的印玺以及保存故周国国府与各诸侯、方国往来的书信。”
姜绍想了想,朝姜林答道。
“哦?三哥是负责与众诸侯国和方国打交道的?那为何前几年不见三哥来我大唐国?”
姜林听罢姜绍的话,捋了捋已经老长的胡须,朝边上的姜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