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开她,神色如常握住人手腕,将她自沙上拉起来。
两人气息靠近。
顾予笙心跳紊乱。
她动作迟缓地揉了揉僵麻的后腰,活动下双腿,将纤细的手从他宽厚掌心间抽走,然后垂眼指了指卧室,意思不言而喻,她要睡了。
女孩身体的暖香从周宗砚呼吸里消散褪去。
他站在沙前,目送她转过那簇盛开正茂的洋绣球盆景,身影随之没入回廊左侧的那间卧室。
咔哒一响。
房门反锁声在安静的套房内显得格外清脆,重重敲进周宗砚心里。
他眸色晦暗地看向那扇门。
静静伫立片刻,侧身拿过旁边的烟和打火机,迈腿走向中庭外的露台。
天边晨曦微亮。
男人咬着烟久久未动,他望向远处的目光悠长,背影却带着丝寒凉与清寂。
在他看不见的另一边,顾予笙蹲在行李箱前,将自己的衣物和洗漱用品拿出来放好,进浴室前,想了想,还是折返到门后,把锁芯又转了回去。
这次门没有反锁。
她并不是防着周宗砚,而是在国外生活三年,日积月累形成的本能性自我保护意识。
女孩子出门在外,毕竟不比家里。
顾予笙当时没想太多。
锁与不锁,仅在她一念之间。
舒舒服服地泡完热水澡,躺到床上,遥控着遮光窗帘徐徐合拢。
卧室内彻底安静下来。
长途飞行加之落地连续两小时的翻译工作,顾予笙困到极致,几乎大脑才一放松便沉沉睡过去。
上午没有行程,周老板会干嘛,应该也要休息吧。
最后的意识淹没在屋顶白色的水晶灯里。
床上女孩呼吸平缓,睡颜酣甜。
搁在右侧柜子上的手机屏幕时不时亮起,舅舅谢南津尝试着了好几条信息,全都石沉大海。
毫无疑问,不得已把电话再次打给了周宗砚。
这次,没轮到他开口,男人低沉嗓音来警告,“有什么事自己解决,别去打扰她休息。”
额。
谢南津吃了一瘪。
抬腕看一眼时间,“我没记错的话,丫头睡了该有八个小时了吧?”
的确如此,从飞机那通电话到现在,刚好整整一轮的睡眠里程。
他可是掐着点打来的。
周宗砚仿佛没听见他的废话,只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