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瞬息间,女孩眼神里的情绪变化,由平静到释然,看得周宗砚心头沉。
就仿佛,她竖在两人中间的那道城防,从始至终都没有想为他打开过。
做的再多,都似乎无益。
一时无言间,顾予笙压抑着心底的酸楚,强装镇定地转过了头去。
窗外大雪纷飞,科隆的冬季甚至比京城还要浸骨几分。
闻今总说,她把爱情两个字看得太重,这样不好,容易受伤。
可大明星不懂。
她不是执着于被人爱,而是想要在这份感情里,找到对彼此都公平的契合点。
如果她付出与收获的无法成正比。
那么太子爷这所谓的偏爱,她宁可不要。
满意,或许能代表着喜欢,代表不讨厌,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没了吧。
周宗砚对她,大抵如此。
豪车一路平稳行驶,抵达下榻的酒店,已是凌晨两点。
门厅外,侍童撑着伞冒雪走过来,女孩自顾自解开安全带,周宗砚视线轻轻落向她安静的侧脸,温声道:“把外套穿好,外面冷。”
她点点头:“你也是。”
这句有没话找话的意味。
顾予笙端得坦然。
短暂的内耗使她心力交瘁,但长时间跟自己过不去,却不是她的作风。
两人相继下车。
周宗砚接过侍童手里的伞,体贴绅士地罩于女孩头顶。
夜间寒风掠过,他会自然而然将伞往她那边倾斜,并未察觉自己肩头已落满絮白,雪花沾染大衣布料,随着进入温暖的室内,余留的冰晶才开始慢慢消融于肩下。
电梯上行,顾予笙盯着楼层跳动的数字呆。
直到抵达顶层,她跟在男人身侧出去,不经意偏头,才现他肩头湿润了大片深色。
不知为何,心里沉甸甸的。
他哪怕对她差点,她都可以说服自己,不要太较真,家族联姻而已。
可偏偏,他的好让她上瘾。
早知道会像现在这般煎熬,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躺平,遵循父母之命痛快嫁了得了。
造孽。
“你先回房间休息,分部这边的秘书很快就到。”
周宗砚伸手替她打开套房,止步于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