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笑了。
左耳看见小夭如一只树熊一样挂在璟身上,不肯下来,忍不住嘁了一声。他还在这里站着呢,她主子已经完全不当他存在了吗?
需要携带的药材与药丸,小夭已经尽量备好了,如今,她只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骆,顺带把给他调制的药丸给他。
虽然有符先生来带他们前去,可毕竟那是诡水,里边还有瘟疫,莞儿是一定不能同行的,小夭便想着让莞儿跟着骆在丰山等他们回来。
但她去街市上晃荡了两天,也没有见到骆的身影。
璟已提前耐心地说服了莞儿留下,既然找不到骆,璟便留下了一名暗卫在丰山。
三天后,符先生果然来了,还穿着那天的一身衣服。看见小夭与璟准备妥当,真的愿意同往,他高兴地搓着手,呵呵直笑。
璟把一应物品隐匿之后,便吩咐留下的侍卫照顾好莞儿,一行人随着符先生行至萧山脚下。
远远的,还在山脚下,小夭就看见半山腰的一块大石上,横坐着一个人,正低着头注视着他们。
“你,是不是知道骆住在哪里,然后把我们出的消息告诉了他?”
小夭压低声音侧头问璟。
璟看了看等在半山腰的骆,微微一笑,摇头否认了。
“是你?”
小夭又侧头问左耳。
左耳摇头,他身后的两个侍卫也赶紧摇头。
“难道是我?”
小夭扶额,那家伙整日不见踪迹,为何什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们经过那块岩石时停下了脚步,小夭仰头看着石上斜坐的人,眼睛里满是一种无奈与拷问。
骆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小夭,眉梢挑了挑。
小夭弯腰捡起一截树枝,向他扔去,没好气的说了句:“走呀!”
真是的,亏她找他找得那么辛苦,他就是来折磨她,让她难受的!
翻过萧山之后,所有的植物渐渐变得沉闷且压抑,而且越往前走,压抑感就越是严重。
那些树都带着一种被风扭曲的形状,挤挤挨挨地连成一片。树下是无边无际莫测的沼泽,隐藏在一层草甸之下。这些草跟外边的不同,叶片坚韧如刀,油绿美丽。光透过树的罅隙照进来,打在草甸上,那些叶片就会升起一层浅浅的光雾,在充满气泡的沼泽中氤氲迷漫着,非常漂亮。
“不要总盯着里边看!”
符先生扭头叮嘱他们。
越往里边走,一种枝冠庞大,树身突兀高耸,开着黄花的树便越来越多,树下的草甸上落满了鸟与虫子的尸体。
符先生停下脚步,看着面前森然林立的花树,神情严肃地说:“这是血树,你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轻易去碰它!”
正说着,一只鸟扑椤着从一棵树飞向另一丛枝桠,由于飞的太急,翅膀扇到一根树桠上,那枝桠竟出脆嫩多汁的断裂声,随着枝桠掉落,裂口竟喷涌出粘稠殷红的血液,鸟儿在这血溅中尖厉地鸣叫了一声,便出一阵腥臭兀然落下,成为草地上的又一具尸体。
而那树桠断囗的血液,还在汩汩地,顺着血树庞大的枝干流淌着,就像是一个被杀戮后,满身血污的巨人伫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