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玱玹日思夜想的味道,他俯身捡起那枚小夭日日绾戴的簪,默默地放入怀里。
风吹着小夭柔曼的长,如一条芬芳的河流淹没着玱玹,几百年了,自他们年幼分离以后,她第一次如此乖巧地躺在他怀中,像一个熟睡的小女孩一样,轻靠于他的胸膛。
“对不起,”
玱玹用手抚摸着她苍白的面颊,咽哽地说:“小夭,只要你醒过来,但凡你所求,我都允诺于你,好不好?你快点醒过来!”
云辇在青丘的涂山府门口停了下来,玱玹看了看门口涂山府烫金的门匾,又俯身看了看怀中昏迷不醒的小夭,他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念地想回到这个地方。
玱玹紧紧地抱着小夭,浑身颤抖着,将脸庞深埋进她温暖的丝,内心似有两只巨兽在纠结搏斗着,而小夭那暖暖的柔软的身子终让他无法舍弃。
他脸色灰败地颓坐于云辇,云辇正欲离开的时候,涂山府的大门里突然跑出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手里抓着一个钱囊,正欲往街市那边而去。看见停在门口的云辇,她呆了呆,停下脚步,很是稀奇的打量着。
看见这孩子的一刹那,玱玹呆住了。那束着锦缎云丝蝴蝶结的腰纤细灵动,如风中的蒲苇。长眉如柳似烟,一双落着漫天星子的杏眼,天真无邪地,正好奇地注视着他。除了眉间一粒红痣,活脱脱就是当初那个牵着玱玹,从凤凰花林中跑出来的小女孩。
玱玹向她招了招手,温和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涂山洛屿,伯伯,你是谁?”
洛屿好奇地看着云辇上一脸温和的玱玹。
“洛屿!”
胡珍从大门口追了出来,一眼便看见停在门口的云辇与玱玹,吃了一惊,连忙收住脚步,跪了下去:“陛下。”
玱玹没有理会他,只兀自望着小洛屿,温和地说:“洛屿,你可否愿意去你娘亲那里,与你娘亲一起生活?”
洛屿的小脸仿佛被什么点燃了,她,可以去跟那个心心念念,从未相见过的娘亲一起生活?
“我母亲在哪里?我愿意!”
她激动地,大声地说。
玱玹向她伸出了手,胡珍着急地欲起身张嘴,蓦然看见云辇上昏迷不醒的小夭,大吃了一惊,眼见洛屿毫不犹豫的上了云辇,冲他摆摆手道:“叔叔,我去我娘亲那里待一阵子再回来,你不要担心我。”
胡珍张了张嘴,眼睁睁的看着云辇腾空而起。
“伯伯,她是谁?”
洛屿看着小夭,用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个人让她觉得好生亲切。
玱玹低头看着洛屿,洛屿正将小脸俯近小夭的面颊,认认真真的看着,打量着,竟忍不住蹭着她的脸,轻轻地亲了一下。
“她,就是你的娘亲。”
玱玹说道。
。。。
那日,未汀用僵虫之毒封住了骆已经灯枯油尽的命力,将他背回了隐隐荒丘。
回到隐隐荒丘的那晚,月亮很大,未汀将洛放躺在月亮地里,跪在父亲曾经的毒窟上拼命地挖着。
她不信命,她也不去想最后是否能真的留得住他,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试一下的,只要他还未完全僵冷,她就一定要拼尽全力去试一试。
未汀拼命刨开父亲以前炼毒的毒窟,那一窟漾着翠色的毒液,在月光下泛着令人眩目的幽色。未汀笑了笑,往毒液中放入了荒丘仅剩的所有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