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上朝堂虽奸臣当道,溃萎不堪,文书送达事关军机,事关居地百姓赈灾银钱拨付,欧阳兄切不该……一概打杀!未免矫枉过正……此事干系重大,贫道虽是出家人,终忝为大宋子民,现下不拘成礼,交浅言深,万望欧阳兄海涵。”
“但我不是大宋子民!”
欧阳刻皱眉,随之舒展,好整以暇地问道:“依道长之见,那些官爷抢我马匹,抢我银两,抢我家丁女眷,我就非得乖乖交付不可?”
又见王处一卓立于门侧,连忙指了指桌前方凳,“道长请用茶。”
幸好有个茶壶杯盘,不用叫喊店里伙计另行沏茶,欧阳刻揭开一只瓷杯,倒上了茶水。
王处一告罪后坦然坐下,啜了一口茶水,问道:“欧阳兄汉人面貌,难道……令叔欧阳锋前辈亦非汉人?那么这位仁兄……”
“我们……阿伯,我是哪个民族的?”
欧阳刻侧头问向周景文。
“庄主是汉人,你父亲自也是汉人,但是克儿,由你出生那天算起,你就是突厥族了。”
周景文解释道:“你自幼皈依萨满,你的母亲正是突厥族出身。”
突厥到了后世,那就是个语系的泛指,都不能算一个民族!
欧阳刻有点郁闷,摊了摊手,意思是道长你看,我不是汉人吧。
“既为外族……”
王处一蓦地里一顿,琢磨着这么说得翻脸了,转而温声道:“欧阳兄终是宋人出身,对我地百姓不无眷爱,令人钦赞。”
“是,但凡见到不平事,小弟确乎按捺不下性子。”
欧阳刻毫不谦虚,又加了一句:“不管哪个民族吧,要欺上门来,我也不是挨打不还手的人。”
“还望欧阳兄对宋人军兵网开一面。”
王处一长身而起,拱手一揖到地,“贫道不才,甚愿替黎民百姓叩谢白驼山大恩。”
看他状态似已打算告辞,但这话说得欧阳刻心头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