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岳仍然是笑着的,笑得温柔和煦,那感觉像是太阳照到了一块常年待在阴凉处的石头。
东岳松开二人的手,但抓着涂山路的衣袍。
乎于情,止于理。对女孩子应该有更多的尊重,这都是当年安姐姐教她的。
涂山诺觉着自醒后一切都不太对劲:变得异常懂事的小言,变得死护崽子的司命,千年里无甚动作的妖族玲玉楠,还有从前没什么交集,而今却死扒拉着他的卑微东岳。
弄得她头大!她明明只希望青丘安好,家人平安。
东岳此时,忍不住将她的别到了耳后,动作轻柔温和,像是对待触之即化的雪花。
又用像怕把鸟儿惊走的声音说:“我知道六阶不安宁,连你也被迫卷入,我也知道你本不欲如此故我向你启示,无论绝命如何,泰山总会为你支着。”
涂山诺听着他的沉重诺言,又紧盯着他的双眸,通过金色双瞳的余晖看着过往战争残酷。
花归花落,自己必死的宿命。
其实从绝命苏醒后,她就一直在担心,自己终有一日会为六界而死。
哪怕她曾经对小玖说过:“六界存亡,关我何事?我偏要逍遥快活,管他六界盛衰兴亡。”
可她不敢赌。绝命一事,无论是对六界众生还是对她自己,所掌握到的情报都太少了。哪怕上一位绝命说,届时天地会看她自己是否愿意奉献牺牲,但他又怎么知道天帝不会使什么法子逼的她“自愿”
。
胁迫同意也是同意。
最后涂山诺整只狐狸,似灭落的星辰般说:“东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又是这疑问,与昨日东岳邀他坐帝后一样。
不同的是那时她伪装一派天真,似不懂孩童,而今却是平淡到普通的陈述。
“你同我兄长到底是怎么想我的?我只是不大会看场合说话,又不是一点明事理的能力都没有。我说什么,都是我心中所想,脑中所愿。”
东岳微微带着些无语却附着一番赤诚,又一次直言直语的说出心中所想。
涂山诺少见的听东岳说过这么多话,以至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挑了挑眉,倍显惊讶。
倒是主动牵起了东岳的手,默认了刚刚东岳所说的“朋友”
一词。
倒是不远处凉亭外的一角,无暇手携无暇棋,轻落,轻言:“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