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过手,坐下吃饺子“姐,我晚上住哪儿啊。”
关作恒“住我房间。”
周进繁盯着他瞧,很难摸透他的情绪,便沉默了几秒“那你打地铺”
关作恒点头。
周进繁哦了一声,憋住,隐而不,跟正在缝衣服的关敏心聊天,说起城里最近的大事“小台山这几天挖出一具尸体,那天晚上警察来我爸开的足浴城抓了几个犯人。”
关敏心“哎”
了一声,睁大了眼睛。
“都上新闻了,听说尸体都十年了,都腐烂了。是个男的。法医还在鉴定身份。”
以现在的技术,什么都能鉴定出来。
“十年”
关敏心表情变了一下,“抓到犯人了”
“不太清楚。反正我听说抓到的不是犯人,是目击者,跟人吹牛说自己杀的,结果抓进去一审,是他自己十年前看见的。”
周进繁自己是个推理迷,但只知道这么多,新闻上都报道过。
“就知道法医鉴定尸体被砍了几十刀,刀刀致命。估计有什么深仇大恨。现在我干妈在办这个案子。”
关敏心神色有些恍惚,冷不丁被缝纫机的针扎了一下手,出血了。
古镇去年来了一对外国情侣,请她做两套中国风的结婚喜服。婚礼定在五月,她要在四月前完工。血染到新娘子的喜服上,变成深红。
周进繁眨了下眼“姐姐,你是不是太累了啊,去睡会儿吧。”
她点点头,又笑了笑,看向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化的弟弟“昨晚赶工了,现在有点晕。”
这房子是个老宅,本身不大,加上地理位置远,所以长租很便宜。
关作恒的房间是最小的,因为他很难得回来一次,下午,周进繁也没跟他说话,默默地写自己的作业。
过会儿见他出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也没问,埋头写自己的作业,不会写的就问刘策,因为付时唯有时差,在睡觉。
到晚上看见桌上有藕圆子,周进繁才忽地想起什么来,扭头看着他“不是说菜市场都关门了吗,藕也买不到了。”
他答“开了。”
“哦。”
周进繁吃着吃着现,这藕圆和记忆里的味道不一样,没那么好吃,但还是香。
吃过晚饭,他在田梗上追着狗逛了一圈,天黑了就回来了,关敏心还在房间里埋着头做衣服,昏黄的灯落在她和缝纫机上。奶奶和小叔都睡了,狗也在屋檐底下趴下了。
周进繁说想洗澡,卫生间有个一体化的浴室,关作恒进来给他调热水,打开镜柜给他拿洗水、护素和香皂“还要别的吗”
“睡衣。”
关作恒给他拿进来,是他平时穿的衣服,洗干净了。他要浴巾,关作恒拿了毛巾给他。
“这是你洗脸的”
“嗯,你用吧。”
“我还要身体乳。”
连周进繁也觉得自己要求多的要命,出门的时候完全没想到这些,居然就带了一条内裤、牙刷、还有几张试卷。
“我问问。”
他去问了关敏心,过了会儿拿了一罐青蛙王子的宝宝霜回来给他。关作恒站在外面,陷入阴影里,说“你将就着用这个,成吗”
“都可以,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