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贺兰君又推翻这个想法,就算是私下里,也得提完亲之後才能这样。
她思绪纷飞,忽然想到提亲,脸上又热了起来。
「小姐,你脸怎麽这麽红啊?」莺儿不解地问。
「许是太热了吧。」贺兰君摸了摸脸,摇了摇头,企图把不知歪向何处的思绪拉回来。
莺儿疑惑不语,都秋天了,还热吗?小姐今年怎麽老是畏热?
韩家灯房里,韩建德在打扫火灾之後的废墟。被火烧过的竹条,一碰就碎了,落了满地碎屑。
他把地上的灰烬都扫出去,看着房子四周和梁上黑乎乎的火痕,他又忍不住一声叹息。
这房子事他年轻的时候建的,临到头,人老了,房子也遭此一难。
他终究没能带着韩家花灯重登辉煌。
与韩家一墙之隔的王大娘家,堂屋里,钱小舟紧张地盯着胡大夫施针的手。
他一大早就跑到了严府,这次严二终於不再阻拦,他终於请回了胡大夫。
「你娘这脉象,虽然滞涩,虚弱,但还有转机。她本是热症,却被误当作寒症来治,才使得病情加重。待我施针,放点血来,再开一些泄热温补的方子,应当会好转。」
胡大夫在观察完王大娘的神色,细细把完脉之後,给出如此推论。
随即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灸包,取出长短不一的银针,在王大娘的几处穴位下针。又挑破指尖,放了几处血。
随着银针拔出,王大娘缓缓吐出一口气,幽幽转醒。
「娘!」钱小舟一看他娘醒了,一下子扑到王大娘的床头,跪了下来,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他为他娘的起死回生喜极而泣。他已经尝过一次失去亲人的滋味,他不想再失去世间这唯一的亲人。
「娘,你终於醒了。」钱小舟哽咽着,哭得伤心。如果她再不醒,他就什麽办法都没有了。
他想告诉他娘,他把韩昭哥的花灯给烧了。韩昭哥平时对他那麽好,他不是人。
可是,可是,那个坏人说,不放火烧了韩昭的花灯,他就见不到胡大夫,他就救不了娘。
昨天夜里他放了火之後,一直守着等那个花灯烧完了,他立刻把大家叫醒了。他不想做一个坏人,他不想伤害韩昭。
巨大的愧疚在王大娘转危为安的那一瞬间,排山倒海地压向稚嫩的少年。他跪在他娘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病人不宜情绪过于波动。」胡大夫看了一眼哭得过於异常的小孩,以为他是被吓到,安慰道:「有我在,你娘死不了。记得按时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