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呢,等你忙完再走,到了乡下都好晚了,大半夜的,肯定冷得要命。”
江景白明明是心疼南钺年底太累,却故意先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说完才宽慰对方道,“老一辈的风俗而已,不用太在意,年后清明再去也是一样的。我后天下午就回来,晚上咱们一块去爸妈家里吃饭。”
这里的“爸妈”
自然是指南钺的父母了。
南钺劝不动他,只能跟孩子正处叛逆期的大家长一样重叹一口气。
“你开完会记得早点回家休息,尽快把精神状态调整过来,”
江景白冲他眨眨眼,“之前你答应我过年几天陪我好好玩的,到时候可不能拿累了困了敷衍我啊。”
南钺闻言笑了,手指夹住他鼻尖拧了拧“小没良心的,谁敢随便敷衍你”
江景白一把拍开他的手,咬着吸管也笑起来。
南钺最近一直在忙,江景白本打算跟他素上两天,结果睡前一记晚安吻擦枪走火,转眼又荤上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过了九点,南钺去了公司,只剩江景白一个人迷迷糊糊地陷在大床里。
他打了个哈欠,翻身摸过手机,看清南钺给他的消息,困兮兮地哈出了声。
别看南钺长相冷淡,其实背地里粘人得紧,属于即便找不着话题,也要事无巨细跟江景白报备行程的类型。
以往南钺在他醒前出门,不仅会留言提醒他吃早饭,到了公司要和他说,看报表了要和他说,准备开会了还要和他说。
而今天,南钺只告诉他早饭是什么,在哪里,其他的一概没提。
倘若换了别人,这时候八成会产生心理落差,可江景白对南钺太熟悉了,知道男人是因为自己不等他的事闹了小情绪,只觉得好笑。
他笑完点开键盘,不假思索地打下一行字过去谢谢老公,今天也好爱你哟。
江景白不常说这么腻的话,但只要说了,哄起南钺一哄一个准。
果不其然,南钺没多久回复道嗯,我也爱你。
江景白憋笑,挑了个扑过去抱抱撒娇的表情。
南钺熟练接了一个回抱的表情,接着又来一张办公桌的照片,亮着的电脑和堆叠的文件,甚至还拍进了一点正在汇报工作的助理小姐的身影。
辛苦你啦,江景白换了个姿势,忙归忙,午饭要按时吃噢。
他今天是没办法和南钺一起吃饭了。
南钺正在输入了片刻等我三小时,我尽早下班。
把“半天”
换成“三小时”
,这是要在工作时间继续压榨自己了。
江景白不等,不听,我要起床洗漱了。
南钺再次被拒,回他一个背过身子生闷气的小熊动图,神情委屈巴巴的,是从江景白那偷去的那张。
江景白笑了笑,又哄了男人两句,不多打扰他工作,很快结束了交谈。
他严重怀疑南钺昨晚就是生着小脾气对他蓄意报复,尽管只做了一次,但那股劲儿顶得他胃都要穿了。
这要是换成半年前的江景白,估计连床都不想起,而他现在除了腰有点软,倒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江景白放下手机,又阖眼贪了会儿睡,这才懒洋洋地从床上下来。
他只在老家待短短一个晚上,要带的东西很少,南钺事先帮他全部收整在一个小尺寸的行李箱里。
一共五小时的路程,江景白习惯在中午十二点左右出,下了车正是刚要天黑的时候,吃过晚饭可以直接睡觉,不用跟家里有太多接触。
春运期间难免堵车,自驾跟客车都不如火车节省时间,江景白照旧先乘火车到小县城,再搭城乡公交往乡下去。
虽说是乡下,近年来却建设得很不错,除了交通不大便利,环境堪比县城郊区,家里的老房子离村口不远,江景白在村口桥头下车,顶着薄薄的夜色慢慢向前走。
这是一条非常宽敞笔直的水泥路,两侧种有很高的杨树,枝干光秃秃的,有点荒凉萧瑟的味道,不过每隔五米就立起一架的充气拱门将这幅图景点缀得没那么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