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芩叹气,“问发烧了你不难受吗?”
“不难受。”
谢斋舲说,“我想继续。”
他已经走近,拉了她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了。
涂芩叹了口气,点点头,配合他。
她对他的好奇并没有变少,而且她也知道他并不是一味地问什么答什么,真不想回答了他会赶人。
“那来吧。”
涂芩合上笔记本?电脑。
“为?什么会想问我和老爷子的关系?”
这个问题谢斋舲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
“因为?刘景生听起?来对你并不好,而你好像……并不恨他。”
涂芩说。
直白得一如既往。
谢斋舲笑笑。
做了一个下午拉坯,他脖子很酸,腰也僵着,坐在椅子上姿态懒散地弯着,手肘撑在膝盖上。
“有时候……”
他说,“恨这种情?绪也是需要资格的。”
“被老爷子领养这件事,算是我求来的。”
“我妈在我一岁不到的时候就生病没了,当时土矿村还没有修路,从这里去镇上医院得用拖拉机送到省道,然后再找车子带过去。那时候,是老爷子连夜找人把我妈送过去的。”
“不过还是送晚了,急性胰腺炎,一开始以为?只是肚子痛,在家?里忍了两天,正常带孩子烧饭,后来人都痛昏迷了我爸才发现,再折腾了大?半天送到县医院,人在半路就已经没了,也没救回来。”
“我妈走后,我爸就开始酗酒,我那时候周岁都没到,是村长老婆用米糊养大?的。”
“后来我爸喝醉酒和人打架,打上头了拿了刀要和人同归于尽,结果?自己没站稳,手里的刀砍到了自己,大?出血,也是老爷子想办法送到医院的,和我妈一样,人在半路就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