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父皇,为何还要剩下我呢?」
容珠看着面前的喜盛,想着不叫自己眼泪掉下,可有些事是控制不住的,所以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有飘然落下的小雪,低声抽泣了下。
喜盛顿了下,看着容珠倔强扭过去的头,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附身为容珠逝去了眼泪,随後塞到了容珠的手中:「容珠,还能活着的,总要活的更好不是?」
说罢,喜盛便站直了身子,望着窗外纷纷落雪,叹了口气。
容珠这般,到底不如从前与她作对的那会儿了,可该走下去的路,总是要走的。
嬢嬢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日後她去了柔然,容珠也不会在宫中受了欺负,她现在,惟愿容珠能找个靠得住的夫婿。
想着这些,诗音也撑了伞迎上来。
才刚刚腊月,便日夜不停地下雪,喜盛平日最怕冷,诗音也没多想,牵着喜盛便要回朝日宫。
从容珠居处回朝日宫是要途径御花园的,此时红鲤池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层,喜盛与诗音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雪。
冬日雪迎着天光,即使没有烛火,倒也能让人看清楚周围的景象。
雪中偶有风,垂着诗音的手中的伞,喜盛也怕诗音丢了伞,忙不迭的搭上了诗音的手,正瞧见鲤鱼池边立着一个人影。
雪地一片白,那人影似乎拔地而起,一身素白,若不是手中提着个药箱,倒真叫人觉得是雪地里的精灵。
喜盛认出了那人是聂隐,与诗音相视一眼,有些疑惑聂隐为何不在凤仪宫照顾小皇子,而会深夜来此。
「六公主。」聂隐好似专门在等她似的,看到了人,便提着药箱上前,挽唇看着喜盛。
喜盛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聂隐提着的药箱上:「这样冷的天,聂大夫怎麽不在凤仪宫,阿弟还好吗?」
「叫奶娘服了药喂下,本不是什麽大事,不过是小殿下,难免要娇贵些。」聂隐是闻名於世的神医,对付这些小病对他来说不算什麽,他好奇的是别人的疑难杂症。
就比如说喜盛这双久治不愈的腿。
「那便好,只是如今朝中混乱,本宫不好向父皇开口,不过聂大夫放心,等这事过去,聂大夫的赏金,并不会少。」喜盛听着刚生下的小阿弟无事,笑着点了点头。
「我不要赏金。」聂隐瞧着喜盛的神色,忽的蹙了蹙眉,那双眼眸里竟隐隐透出几分急色。
喜盛确实以为聂隐是来讨赏的,不过瞧见聂隐眼里的急色,喜盛顿了顿:「人治病行医,却也是要吃饭的,聂大夫不要赏金,是有所求了?」
「。。。」
人家大夫,也没有追着人要给人看病的,聂隐被喜盛问的手足无措,一时不知该说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