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这丫头也真是纠缠不休,多年追着一个任少爷不放,也不累得慌。
“你倒是会装傻!”
她见我没吭声,如同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忽然没了劲,她的目光又落到涑兰身上,偏偏方才走得太急,涑兰手上的酒水也没擦干净,被唐三妹看出来端倪。
看来,方才憋了一肚子气的唐三妹,终于找到了地方撒火气。
“臭小子,方才往我头顶上扔酒壶的是你吧?”
这丫头脾气一点没变,开口就骂人,“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端端正正给出一个说法,否则本姑娘要你好看!”
迷迷糊糊的涑兰大抵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训斥,竟愣了片刻,这才瘪瘪嘴,问我道:“你方才说的就是她?哪里来的疯丫头?”
“你少说两句。”
我偷偷去扯他的衣袖,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唐三妹显然耳朵不背,立马怒目圆睁,骂道:“你骂我什么?疯丫头?你又是哪里来的野小子?有本事报上名来。”
懒散惯了的涑兰不与她计较,拍了拍手上的水渍,摇头叹道:“无名无姓,寻常人而已。”
说完,当作没事般上前走了两步,忽然皱眉道:“烦请让一让,你挡着我的路了。”
“让路?”
这话激得唐三妹笑了起来,她已经把手按在了剑柄,眉眼上挑,“洒了本姑娘一身的酒,还没道歉就想走?再说了,也不看看你够不够资格,让本姑娘给你让路!”
“你这丫头,酒是不小心洒的,只能怪你自个儿倒霉,还想要我来道歉?”
涑兰这家伙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样,竟开始言语挑衅,“不是我吹牛,我这辈子,还没跟几个人道过歉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拭目以待。”
这番话语瞬间点燃了亟待燃烧的战火。
“涑兰——”
我刚想上前阻止,忽然脑子里电光一闪,脚步止住。
这唐三妹武功平平,根本无需太过担心,倒是涑兰,自认识以来,还一直没见他出手过。我忽然好奇心起,这家伙神神秘秘,神通广大的,究竟武功如何?
紧紧盯着涑兰的后背,想瞧瞧对方若真出手,他会如何应对。
剑拔弩张间,台上的琴声戛然而止。
我朝台上看去,见那风姿绰约的抚琴美人忽然叹息一声,目光看了过来,眼神沉沉,带着些冷意。
众人微愣,片刻后立即反应过来,纷纷回头。
“他娘的,在槿月抚琴的时候打架,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混蛋,老板呢,把他们给轰出去得了!”
“哪里来闹事的,滚远点儿去闹,别碍着我们听琴!”
“要打架出去打吧,别在这儿碍人!”
于是,还没打起来的两拨人,我和涑兰一行,唐三妹一行,就这么被人群给风风光光地轰出来了!
“我这辈子还没这么光彩过。”
走出半江楼,我忍不住埋怨道。
回头望了望半江楼的大门,想起离开前,无意间和槿月的目光相触,只觉得那双眼睛冷冰冰的,叫人心寒,“这个槿月,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喃喃低语道。
照理说,我们在武当山分明见过的,而且相处还算愉快,可今日看来,她不仅全然不认得我,似乎还十分冷漠。
难不成,是因为我坏了她的场子,叫她生气了?
那唐三妹看起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灰溜溜跟我们二人出了大街,这下子可算放开了,“也好,如今没旁人挡着,咱们就来好好说道说道。”
她说完拔出剑,剑尖直指涑兰,“臭小子,还不赶紧给本姑娘道歉,否则,你别想全胳膊全腿的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