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遙卻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了。」
說完,他看著劉雯麗雙眼泛紅的模樣,忽然鬆開蕭野,上前抱了抱劉雯麗,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媽,我不怪你。」
其實,將他送去戒同所的決定是時擎峰敲定的。
那時,時擎峰好幾天都沒回家,有時候,他經過劉雯麗的房前,能聽到裡面低低的啜泣聲。
他那時,還以為劉雯麗是捨不得要出國的時知遠。
現在想想,應該是為他哭的。
他一開始最恨的人也是劉雯麗,得到太多,失去的時候,總是痛徹心扉的。
可他現在都釋然了,就連時擎峰,他也不恨了。
「媽,以後,各自好好生活。」
劉雯麗紅著眼,死死咬著下唇,深深看了時遙一眼,轉身離開。
人走後,室內恢復了寂靜,時遙牽著蕭野的手坐到沙發上,「你要是有什麼想問的,可以問。」
他什麼都會告訴蕭野。
蕭野低著頭,卻執起他的左手,摩挲他掌心的那道舊疤,啞聲道:「疼嗎?」
時遙歪了歪頭,認真感受了一下,「不疼。」
他彎唇笑道:「因為有你一直陪著我啊!」
蕭野說:「可我疼。」
時遙倒是沒想到這一茬,摸了摸他的頭髮,「那怎麼樣才能不疼?」
問完之後,蕭野出門了。
時遙怔怔地坐在沙發上,明明開著空調,明明所有燈都開著,他卻覺得陰暗又潮濕。
像是以前無數次,他在戒同所的那間狹小的屋子,在宿醉後偏頭想去找窗戶的夜裡,冷的讓人想發抖。
沒多久,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
沒等時遙調整好表情,就看到進來了四五個穿著灰色工裝,拿著設備的中年人。
蕭野跟在他們身後,「幫我把客廳和臥室的牆砸掉,我之後要安窗戶。」
他說完,就將沙發上的時遙拉了起來,「我把樓上裝修的師傅借來了,先把這些礙事的牆拆了。」
師傅們簡單看了下,確定這兩面牆不是承重牆後,就開始動工。
時遙見他們用布把家具蒙起來,想起什麼,把沙發上那罐玻璃糖拿了起來。
他被蕭野拉到安全的位置,手裡拿著那罐糖,還有些愣神。
轟隆隆的切割聲和敲打聲將他的耳膜都要震破了,一雙大手及時地捂住他的耳朵,時遙便睜大眼睛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