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不住点头,知道面前这少年来头一定不简单,小声问“你呢”
赵说“你不认识我,家父只是个小官。我跟着朋友来打猎,没想到被抓了,不提也罢。”
游淼又说“我靴子里有把匕,咱们把绳索先割断”
赵说“现在不行,得先等待时机,放心罢,一定能逃出去的。”
游淼悬了大半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缩在赵身旁,把头歪在他肩上打起了瞌睡。赵的身体不甚强壮,个头虽比游淼高些,像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但不知为什么,却有种安全感。
仿佛靠着他,这间阴暗潮湿的小木屋里就安全了。
外面传来人声,还离得很近,游淼马上醒了,抬头时现赵在低头看他。
“怎么了”
游淼有点紧张,眉毛仍是蹙着的,“有饭吃了”
游淼手脚都被捆着,睡醒没法抹脸,只得把脸凑在赵脖前,就着他的衣领擦了擦。
赵小声道“你长得挺好看,像你娘还是像你爹”
“我娘。”
游淼笑了笑,唇红齿白的,在京师时与李延等人俱是锦衣玉带的,少年肆意,鞍马飞扬,几乎见过的人都说他长得俊,除了他爹,他爹总是不屑地说绣花枕头,里头都是草包。
门被打开,外头已经放晴了,光线照进来,游淼与赵都眯
起了眼,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胡人,把面饼和雪团扔在地上,游淼正在想怎么吃,却见那人朝他走来,提起他的衣领。
游淼大叫,赵却喝道“别欺负他”
那人说了串话,游淼听不懂,却见赵奋力起身,以头朝那胡人一撞,朝他手腕咬了上去,胡人登时弃了游淼,把他扔到一旁,提着赵头,按着他的头朝墙上撞
咚咚两声响,游淼破声大叫“放开他”
“赵赵”
“别别说话。”
赵被撞得连声闷响,那胡人被赵激怒了,把他倒拖出去。游淼大哭着喊道“赵赵”
门被嘭一声摔上,外面传来马鞭的响亮噼啪声,游淼明白过来赵是为了保护他这个素不相识的人,自己送上门出去挨打他满脸全是泪水,跪在地上不住抖,哽咽道“赵赵”
游淼把头杵在地上,哽咽流泪,外面赵被打得痛哼,胡人们却是肆意地纷纷大笑。
不知等了多久,门又开了,赵满头是血地摔了进来,像条死狗般一动不动。游淼失声道“赵”
赵在地上翻滚,奋力滚到墙边,奄奄一息道“我没事别怕。”
赵满脸雪沫,左眼肿得老高,嘴角带着血迹,倚在游淼怀里,游淼抑着哭,浑身抖,赵把头埋在游淼身上,一通疾喘后渐渐平息下来。
“去吃东西”
赵小声说。
游淼止住哭声,过去伏身,衔着面饼回来,又咬住扔在地上的那几团雪球。
赵“给我喝点水”
游淼在嘴里咀嚼雪球,化开后低头,以唇喂进赵的嘴里。赵喉结动了动,游淼又吃了些面饼,嚼烂,喂给赵。
游淼脸上微红,和男人亲嘴儿这事他不是没干过,但此刻喂赵吃东西,心里却跳得极其激烈,于这昏暗的室内,仿佛彼此都以生命相托一般。
“你为什么救我”
游淼说。
赵不以为然道“看你长得俊,不忍心你挨打,怜香惜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