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午衡指了指头上:“前面也加根横梁吧!嗯,然后再加根挑起来的直梁!”
谢迁安不解:“回头还要加四个人,已经够重了,再加东西,就怕蹬不动!”
司午衡道:“他们不也可以帮你蹬吗?前面的横梁两头,绑上两把长刀,直梁前端绑长枪。如果狼族阻拦,也有东西开路!”
谢迁安忍不住笑:“还是我们家小菲厉害,不愧是满城闻名的女参军!李将军能打胜仗,全都亏了你!”
提起打仗,司午衡忽然想起了什么:“谢大哥,停下,跟我找义父去!”
这个时候,李定国刚好在巡城。谢迁安、司午衡找到他时,李定国正对着南城墙外一个硕大的冰坡出神。
“义父,你怎么了?”
李定国回头:“哦,没什么!这冰坡延伸得有点远,我想把水断了。可断水的话,水管肯定结冰。到有事时,又怕没水可用!”
司午衡又问:“义父可是担心狼族顺着冰坡冲上来?”
李定国点头:“现在冰坡比较陡峭,倒是不存在这个问题。可水越浇越多,回头狼族往冰坡上铺点草席、泥沙什么的,不就轻松冲上来了?”
司午衡轻轻一笑:“义父,我就是为这个来的……”
就跟屯伦献计时吉木塔频频点头一样,李定国也听得直点脑袋:“太好了,这计谋好!若是如此,这水还得浇,故意也得把狼族引过来!”
司午衡又道:“也不能都浇,重点浇那么十几处就行!否则我们看护不过来,城中的材料也不足。”
李定国盯着司午衡看了半天:“晓儿,你这小脑袋瓜,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那么多算计?”
司午衡微嗔:“义父,你再这么说,以后不帮你出主意了!”
李定国正色道:“我也正想说这事。如果你们准备好了,找个机会就走吧!河道封冻,北面的狼族随时可能过来增援。以吉木塔的性子,只要人手够,他肯定还要猛攻,到时候钓鱼城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你们如果不早点行动,没准到时都走不了!”
司午衡点头:“女儿明白,到该走的时候,我们不会犹豫的!女儿还有个请求,想把侯勉英、季强、李瘸子、陆老三、申齐羽几个带上!”
李定国点头:“原来的羊皮筏子坐不了几个人,只要你们那个什么冰橇能坐下,自然要尽量多带人。城反正迟早要破,多几个人少几个人没关系!”
司午衡又道:“对了,刚才出门的时候,芸娘告诉我,说丁三儿闹着要出来!”
李定国抬脚就走:“我去看看!这个贱坯子,捡了条命回来,怎么还瞎折腾?”
丁三儿那天吃了乞斤只一狼牙棒,当即就被打昏过去。后来送到了集中救治伤员的场所真人庙中,经过救治后,虽然苏醒过来,但内脏受了重创,却是连路都走不得了。
即使李定国到场亲自劝说,丁三儿还是从真人庙搬了出来。他自己要求,说要住到得胜楼去,死也要死在将军身边。李定国无奈,只好随他折腾。
两天之后,忽米台带领两万大军,顺着冰封的黑河,堂而皇之地开到了城南。他们通过葫芦口旁边时,南军的床弩也进行了射击,可效果很有限。南军积存的踏蹶箭已经很少,就索性不管了。
北城墙上布置的床弩,原本都是瞄准葫芦口,本身可以调整的射击角度又有限。狼族从河面通过,靠近黑河一侧的床弩角度摆不过来,远离黑河一侧的床弩,虽然角度可以调过来,距离又太远,根本不能形成威胁。
狼族两支大军会合后,足足有四万多人。简单准备过后,在吉木塔的统一指挥下,狼族舍弃了马匹,在钓鱼城南面展开,然后对着那几座延伸得特别远的冰坡,以几百辆寂茨根刺打头,起了全军冲击。
此时的天气并不好,天黑沉沉地压在头顶,雪花还在飘舞。从城头上看,狼族的队伍混杂在漫天飞雪之中,模模糊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对于狼族的行为,协助指挥的张石头感到很疑惑:“将军,吉木塔怎么不从西面起攻击?”
李定国想了想:“黑河虽然封冻,这边的地势还是过于逼仄。狼族人太多,在这里有些施展不开!”
狼族冲锋的时候,南军基本没有干预。相反,狼族最新组建的弩骑兵,倒是对着城头放了两轮箭。见南军没有任何反应,他们才止住了。到这时候,狼族的弓箭消耗也很厉害,能省还是要省。
没过多久,狼族的几百辆寂茨根刺,已经抵达了冰坡下沿。到地方后,狼族把车上的土一倒,然后转身拉着土车就向后跑。
李定国在得胜楼前的城头上冷笑:“还是晓儿聪明,吉木塔果然就是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