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赤温而言,这段历程太过凄惨,还是不提也罢。他身体虽然强壮,可接连饿了好几天,期间又挨了司午衡无数皮鞭、被割了两只耳朵,到现在也有些虚弱了。尤其是心理层面的落差,从贵不可言的王子,到任人宰割的俘虏,对赤温而言,这几天的经历,已经在他灵魂深处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从根子里改变了他的性格,并逐步显现出来。
看着赤温脸上只留下两个小黑洞的耳朵眼,司午衡莫名地有点同情,便又从篝火旁取了条鱼,连同一个水袋,一起递给了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赤温吃完后,很主动地斜靠着石头坐下,让司午衡重新把自己绑了起来。司午衡忙完这些,谢迁安就喊她:“午衡,搀着我在近处走走!依我们谢家的经验,要想好得快,还是要适度活动活动!”
司午衡点头答应,搀着谢迁安沿着相对平坦的水边溜达起来。
“谢大哥,前面拐过去有片树林子。回头我去砍些合适的树枝来,给你做副拐杖。”
闻着微风带来司午衡身上那淡淡的体味,谢迁安根本没听进去:“嗯,可以……你说什么?”
司午衡瞪了他一眼:“给你这个老瘸子做副拐杖!”
谢迁安嘿嘿一笑:“你仔细看看,我真的很老吗?”
一边把脸往司午衡跟前凑,然后忽然加快度,飞快地在司午衡脸颊上亲了一下。
司午衡脸“噌”
地红了,不过却也没有躲,只是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还好还好,赤温很懂事,歪着脑袋斜靠在石头上,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了。
“你注意点,让赤温看到了,还不拿我当兔子?”
谢迁安的胆子更大了,又把手搂到了司午衡腰间:“午衡,咱们再往前走走!我看那边比较隐蔽,咱们刚好下去洗个澡……”
司午衡终于受不了了,顺手就在谢迁安侧胸来了一肘,打得他倒吸了半天凉气。司午衡看他痛苦得都弯下腰去,一边嘴里嘀咕着“活该”
之类的话,一边又上去扶他。不想谢迁安却是装的,顺势就紧紧抱住了她。司午衡挣一下没挣开,终于不再抗拒。后面的旖旎情形,笔者就不赘述了。
在湖边过了十来天幸福平安的渔猎生活之后,谢迁安的扭伤基本复原,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习武之人,恢复能力还是强,加上谢迁安提前进行恢复性训练,复原度远常人。赤温身上的伤早好利索了,他倒也识趣,知道不能关注这对神情暧昧的南蛮“基友”
,只是安安静静地被绑在石头前坐着,偶尔放他出来帮忙做事,他也很老实听话。
某天清晨,在湖面弥漫的氤氲水汽中,谢迁安打了一路拳,带着微微的汗意收住拳势后,一阵轻轻的掌声响起,司午衡提溜着两只野鸭子从水雾中出现。
“谢大哥,你的拳打得不错,套下得更好,今天可以打牙祭了!”
洪水退去后,这个堰塞湖却留存了下来,并且吸引来了诸多种类的野鸟。
虽然才过去几天,北山之中的景色已经全然不同。原本被反常寒流压制的春意,现在忽然勃出来。青草绿叶,几乎在一瞬间就铺满了山谷。许多叫不上名来的野花,也热热闹闹地开放起来。植物如此繁盛,小动物也不少。野兔、松鼠、麻雀、燕子什么的,也不知如何避过的雪灾洪水,现在都冒了出来。这个新出现的堰塞湖,立马就变成了动物乐园。
谢迁安自小飞鹰走狗,对于打猎颇有研究。他一看湖边有野鸭子活动,就在水草茂盛的地方做了几个活套,果然套到了两只野鸭。
谢迁安点头:“那是!你是不知道,你相公当年,也是打猎的高手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于谢迁安的调笑,司午衡非但不再脸红,甚至根本都不在意:“我去把赤温放开,让他把这两只野鸭收拾干净!”
随着时间推移,赤温的待遇也有大幅改善。第一是谢迁安、司午衡不再虐待他,饮食也基本能够保证。第二是有了一定的行动自由,除了睡觉时被绑在石头上,其它时间,都只是手被绑住。甚至有时候需要他帮着做事,连手都松开了。
“这个赤温也是奇怪,居然真的这么老实!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些,不要被他给欺骗了!”
对于谢迁安的提醒,司午衡并不是太在意:“前几天故意给他留了破绽,他都没有任何动作,看来是真的被吓破胆了!”
在甜蜜的两人世界中,多了赤温这么个厌物,司午衡总是觉得有点别扭。可赤温一直很老实,司午衡刚刚变成真正的女人,心肠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没有合适的借口,居然不好意思杀他。放他也不行,这厮肯定要找人过来报复。主动找茬吧,司午衡欺负了赤温无数回,这厮就是逆来顺受,打死也不反抗。
还在十天前,司午衡就开始主动给赤温创造逃跑或是反抗的机会,想顺势把他给解决了。可赤温始终一点动作没有,倒搞得司午衡不知如何是好了。
谢迁安摇头:“还是小心些没错!”
于是司午衡就过去把赤温放开,让他拎着鸭子在水边拔毛,她自己则准备生火。就在此时,赤温忽然叫唤起来:“谢军爷、司军爷,那边好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