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这是个梦,我希望醒来后她还能咯吱我。
我觉得被咯吱好像是件很美好的事情。
具体的说,是被她欺负。至少那样,她还在我身边,对着我笑。
那一天是阴天,穹顶上洁白的云彩被泼了一层乌墨,酝酿着低沉。
可在下午,千千万万道光矛捅破了墨云的阻障,光在天空中横折交织,那是一道彩虹环。
“那是小涵的天使环吧?”
我想着:“我要是能给她一个彩虹环,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或许是这个原因,在所有小马里我最喜欢云宝黛西。
后来啊,我妈跟那个人渣离了婚,拼命要来了我的抚养权。一个女人跟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做抵抗,誓要把她儿子没感受过的爱给补回来,把我保护的好好的。
看着我妈疲于应付世俗苦难的模样,我现原来母亲可以是一个很好的词语。
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真正的悲痛在当下是哭不出来的,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回想起,眼泪也就涌出来了。
我很认同。
觉得生活没了盼头,先后进了道观和一座偏庙,念神修佛以求清心,以及为了母亲的往生祈福。
有些小说上写过人的生命大抵是由色彩和情绪组成的。我对这话感同身受。现在只有想起我的老母亲和小涵时,心脏一抽抽的疼会提醒我一件事。
哦,我还活着,真tm操蛋。
这是我唯一会骂出口的事儿了。
过了几年,我的两个姨找到了我,把母亲留给我的几十万给了我。
辞了主持,我回了老家。母亲留给我几十万,我自己也攒下十来万,足够将那座把我养大的土坯屋换成了现代洋楼。
姥姥姥爷的两亩地在十几个孩子里给我划了三分地,弟弟妹妹们心疼我这个大哥,也是觉得这地无用,把他们的地都给了我。
我租了出去,是同村的人租的。
要价不高,一年一亩地一百而已,但他赖下来了,怎么说都不给,一副无赖样。
倒也无所谓,我只是不忍心让这片养大我的土地荒了罢。
顽童在田野中撅着屁股挖土捉地狗子的场景已经过去几十年的光阴,那些与我小时,拉着我的手叫我乖仔的老人们都已经入土了,大部分是喜丧。
在这走兽为财死的世道里,也算是件好事儿。
过年或者过清明的时候,我会趁所有人都锁门睡觉的夜晚,独自一人拎着酒和糕点跪着月光给他们磕头。
没什么害怕不害怕的,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老人,还有我的爷爷姥姥。
活着的人,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只把我当成一个怪人。
我离开的这近二十多年倒也让这个偏僻的大农村有了几分小县城的味道。
我把老房子装修了一下,开了家奶茶店。种类不多,也没什么花样,都是我自己用糖,牛奶,茶叶还有一些地瓜小麦啥的熬出来的,隔壁的新品“甜美夏日”
简直把我的产品吊起来打。
所以我几乎没有赚头,索性本来也没想过靠这个挣钱,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和正常人相似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