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这时,梅学恒进到厢房,打断了他的雅兴。
他睁开眼睛,微微皱起眉头,“现在才来?”
“出门时耽搁了。”
梅学恒一脸兴奋劲儿,“父亲可知道我听见了什么?”
梅学恒那一脸雀跃勾起他的好奇心,“什么?”
梅学恒急急坐下,兴冲冲地问:“父亲不觉得好几日不曾见过承叔叔了?”
“承嗣?”
三房各居各邸,除非有聚会或是特地寻谁,否则少有接触及碰面也是寻常之事,他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尤其梅承嗣虽是大房所出,可因为上头有个干练的兄长,他本就没什么出头的机会,平日不是待在府里,也只是到商行或码头各处走走看看,晃晃悠悠便过了一天。
“承嗣怎么了吗?”
他问。
“我听大屋的家丁说,承叔叔跟馨安居的丫鬟宝儿私奔了,还是安婶婶帮的忙,安婶婶到现在还被关在祠堂里呢。”
梅学恒说着,拿起茶盏喝了几口大红袍。
“真有此事?”
梅玉嗣惊疑地道。
“应该假不了。”
梅学恒说:“那家丁是守祠堂的。”
梅玉嗣听着,想起前两日到祠堂给祖母上香时,安智熙确实在祠堂里,当时梅意嗣还说她冲撞了婆母才被罚,原来是为了这事?
梅承嗣与丫鬟私奔,这对大房来说可是个极大的冲击跟耻辱,梅承嗣是罗玉梅亲出,要是他走了、不见了,那么大房就……
忍不住地,他唇角上扬。
“父亲?”
见父亲沉默不语,只是笑着,梅学恒疑惑地看着他。
梅玉嗣回过神,望着梅学恒,“这会儿可有趣了,咱们可以利用你承叔叔与丫鬟私奔之事离间你伯祖父、伯祖母跟你意叔叔之间的感情,这丫鬟还是你安婶婶的人呢。这下可好玩了……”
梅学恒微顿,不解地问:“离间伯祖父母跟意叔叔?”
“这事你暂时不明白的,曰后便会知晓。”
梅玉嗣说。
梅意嗣非大房主母亲出,而是当年因为主母多年未孕而从外面领养而来。这事,梅家长辈们都知道,只是彼此都有默契不谈论,就连他都是在十几岁时才知道这件事。
他还记得当时他父亲千叮万嘱,要他绝对不可在外面谈论此事,免得触了大房的逆麟。
毕竟在梅家,大权在握的便是大房。虽说大房并不蛮横,平时也由着二房三房指手划脚,可唯独此事,冲撞冒犯不得。
为免孩子们嘴快胡说,这事他连跟妻子都没提过,免得她在孩子面前漏了口风。
梅承嗣是罗玉梅的心头肉,如今让安智熙的丫鬟给拐跑了,想必罗玉梅心里十分痛恨及怨愤,若梅意嗣护着自己的妻子,恐怕会更引起罗玉梅的不满……
太好了,为了自己能出头,他处心积虑,处处钻营,不只联手母亲娘家,还往外遍布人脉,为免梅意嗣迟早发现他的事,他透过层层关系买通黄老六这样的人,想藉由宁和号走水制造意外,让梅意嗣葬身火海或成为波臣。
行船走马三分险,海上的意外从来不被怀疑,梅意嗣二十岁那年就曾经历海上喋血,差点没命,再来一次也不会启人疑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