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嬷嬷是梅家主母跟前忠心耿耿的老人,梅英世明白罗玉梅有多么的信任她、倚靠她,安智熙当着主子的面前训斥石嬷嬷,那便是驳了罗玉梅这主母的脸面。
“父亲,”
安智熙自知冲动,低头认错,“儿媳知错,但儿媳容不得石嬷嬷无凭无据的指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石嬷嬷心有不甘地补上一句。
“石嬷嬷,你这说法就跟昏君无异,明明是自己昏庸无能,却怪是臣子奸邪,妖妃祸国。”
安智熙不甘示弱的又狠损了她一顿。
“你可真是牙尖嘴利……”
突然,罗玉梅目光狠厉地看着她。
安智熙迎上罗玉梅的目光,试着想解释及劝慰她,“母亲,我……”
“承儿从小没吃过什么苦,你可知道我一个做母亲的有多担心忧虑……”
罗玉梅眼底满是压抑的怨怒,两只眼睛里布满了愤恨的红色蜘蛛网。
“母亲,我知道您急、您担心,所以儿媳才斗胆希望您能先冷静下来。”
安智熙低声下气,好言相劝,“也许小叔便是给逼急了,走投无路了,这才会带着宝儿离开,若是……”
“我逼急他?”
罗玉梅眉心一拧,声线微微颤抖,“你以为我会答应他跟宝儿的事?”
“不,我……”
她实在无法拿二十一世纪那套“人生而平等、爱没有界限”
跟活在封建时代的罗玉梅进行沟通。
“承儿需要的是一个门当户对,好人家的姑娘,而不是一个家生子。”
罗玉梅颤抖地倒
抽了一口气,“他若是娶了一个丫鬟为妻,他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母亲……”
安智熙实在无奈极了。
这些古代人的脑袋就像灌了水泥一样,硬邦邦的。
梅承嗣不肯让宝儿委屈做小,梅家也不可能让宝儿做大,这事根本无解。
“父亲,母亲……”
她试着委婉地与他们沟通,“娶妻娶德,品行比出身都还重要,宝儿她是好姑娘,虽是我的随嫁丫鬟,可与我情同姊妹。”
“你在说什么胡话?”
罗玉梅眼底喷出火光来,“主仆就是主仆,再亲都有尊卑之分。”
“母亲……”
“大媳妇,”
梅英世不乐见她冲撞婆母,于是制止了她,“你不要再说了。”
“父亲,”
她语带央求,“若是将他们两人追回,媳妇只求别太为难宝儿。”
“宝儿不能留。”
罗玉梅冷冷地回绝了她,“她不能再出现在承儿面前,宠妾灭妻之事,绝不能在我梅家再次上演。”
罗玉梅的决绝教安智熙吃惊万分,她从没见过也从不知道罗玉梅的这一面,一固素来温和的人一旦冷酷起来是如此的不留情分。
他早就知道待下来是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的。
身分地位真有如此重要吗?难道梅承嗣的幸福跟快乐不该凌驾于一切?宝儿就因为不会投胎,就注定无法追求她的幸福?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