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让无声弯起嘴角。
暗恋一场,得她一句话,值了。
门铃被人按下,他今天要和律师见面。
他不能离开规定的区域,电子监控二十四小时开着,一旦离开,就会?响起无比耻辱的报警声。
裴清让起身开门。
当门被打开,他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清透的眼睛,黑白分明。
林姰面无表情站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从?不想醒来的睡梦深处走到现实,眼神平静而?锋利,冷得像冰。
只是林姰没有情绪的眼神,在触及裴清让脚踝上屈辱的监控设备时,变成难以抑制的酸涩、和想哭的冲动。
这?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混蛋。
他的头发长长了,下巴冒出泛青的胡茬,衬衫怎么会?显得如?此
宽松,他到底是瘦了多少……还有,这?几个月的时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她不敢想。
裴清让情绪波动只在眼底,很快就恢复一如?往常的清冷,低头问?她:“怎么来了?”
林姰一开口,无法言说?的酸涩上涌,她的语速很慢:“不是你说?的吗?与?亲近之人,不可说?反话,不可说?气话,不可不说?话。”
她想起自己回复裴清让的邮件,说?反正她也没有喜欢他,所以不用?觉得对不起她。
她是如?此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受伤也一定要把?别?人扎得鲜血淋漓。
眼下,那些刺都扎向自己,让她疼得无法呼吸:“我说?反话了,也说?气话了,在今天之前,我们已经三个月没有说?话了。”
那双总是坦荡无畏的眼睛里?,多了很多曾经没有的情绪,有难过、有心疼、有酸涩,让她看起来不再坚不可催。
裴清让站在她面前,并没有请她进来的打算,他的语气很轻,甚至有种宽慰她、想要哄她放心的温和:“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没事,回去的机票订了吗?”
林姰仰起脸。
那个高高在上桀骜不驯的裴清让,在她面前时,从?来都是盔甲粉碎、全?无防备,只有一个干干净净温温柔柔的灵魂,没有任何?棱角,也没有一根尖刺,从?来都可以任她伤害。
她心疼得快要碎掉了。
所以在裴清让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直接攥住他的衣领吻了上去。
裴清让毫无防备,被她抵在墙上。
予取予求,就好像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
她吻得很凶,没有半分温柔,他的嘴唇被她的牙齿咬破。
视线撞在一起,林姰咬字清晰:“官司打一天,我陪你一天,打一年,我陪你一年,十年就十年,通通无所谓,只要你不跟你的老师一样……”
她在来的路上担惊受怕,甚至在万米高空之上被噩梦惊醒,只因梦里?裴清让做了和老师一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