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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将计坑日酋 就计明心志二（第3页）

“知道哭就是好事，良心还没全卖给鬼子，走，我们过去看看。”

在贾兴茂家院子里就听见屋里的哭嚎声，进屋看到两个民兵端着枪指着蹲在地上哭成泪人的贾兴茂，二妮拉着大妮的胳膊，跪在地上也是嚎啕大哭。

大妮被鬼子糟蹋后就疯了，经过杨静扎针喂药慢慢病情有了缓和，知道了羞耻，不再赤身裸体往外跑了，日常生活也能勉强自理，二妮也从姥姥家回来了，姐妹俩相依为命，今儿个看到父亲，伤心悲愤的心情宣泄出来，爷三个痛哭不已，随后民兵进屋把贾兴茂绑了，姐俩又吓坏了，真怕民兵把父亲拉出枪毙，故此跪在地上为父亲求情，哀求民兵饶父亲一命。

杨毅让肖大牛先给贾兴茂解开绑绳，让爷三个都起来，说道：“贾兴茂，按庄亲论起来我该叫你一声爷爷，可是你看看你还有个当爷爷的样子吗？你们家祖宗八代都是本分庄稼人，你怎么就跟着贾进忠那个王八蛋去当了汉奸呢？你这是辱没先人啊，看看你家让鬼子祸害成啥样了，这都是你惹的祸啊，上次鬼子和你们治安军到咱村扫荡，我家、二赖子家和你家都死了人，我姐杨大兰是为了保护乡亲牺牲的，临死还打死了两个鬼子，是英雄，全村人给出的殡，进了烈士陵园立了碑，光荣的很；二赖子家的大爷大娘是被鬼子的手榴弹炸死的，远近亲戚们给他们出的殡，埋进了自家坟地，每年都能享受后代的纸钱香火；你老婆和三妮死了，让鬼子祸害死了，族里的老人嫌乎她们脏，嫌乎你当了汉奸惹祖宗不高兴，不让她们娘俩进贾家坟地，只能埋进乱葬岗。三种人三种待遇，你但凡有一丁点儿良心，也该好好掂量掂量今后该咋做人了。”

贾兴茂噗通一声跪倒了：“杨公子，去年贾兴旺进县城时让我帮他运东西，贾兴旺被鬼子打死在半道上我就该回来的，可是到了县城，贾进忠让我在保安团帮他，给了我个班长职务，每个月有5块大洋，那时候保安团是国军，我觉着当官挺威风挣得也比在家种地多，就答应了，不料想没多久贾进忠就降了日本人，保安团升成警备旅，保安团大小官都升一级，我有心不想当汉奸又舍不得一个月1o块钱的排长饷钱和挎盒子枪的威风，就留了下来。我在警备旅一件欺压百姓的事都没做过，也不让手下的弟兄们做坏事，就是跟八路打仗，放枪也不瞄准，上次扫荡，贾进才领着我们营去围肖剑锋家，趁他不注意我就溜回了自己家，就想着能少作孽积点儿德，再没成想还是遭了报应，该死的小鬼子，我贾兴茂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杨公子，大牛队长，我知道我这个汉奸该死，死有余辜，我求求你们，别就这样枪毙了我，那样我真的就没法见我死去的爹妈和祖宗了，你们放了我，我上县城至少杀两个鬼子，一个是给妮儿她妈报仇，一个是给三妮儿报仇，杀了鬼子我再自杀向祖宗谢罪，那样死法我想族里的老人会原谅我吧，求他们把妮儿她妈和三妮儿的尸骨起回贾家坟地，别再乱葬岗做野鬼了，我也想跟她们娘俩埋在一起，我求求你们了。”

说着砰砰的磕起响头来。

二妮儿也跪了下来说：“杨团长、肖队长，我早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能活到今天就是想把家里的血海深仇告诉我爸，让我爸杀鬼子给我妈和我们姐妹报仇，求你们就放了我爸这一次吧，我知道我爸是啥样的人，他一定会杀鬼子给我们报仇的，爸，你放心的去杀鬼子，你死后我去给你收尸出殡，然后我和大姐都随你去，咱们一家在那边再团聚。”

杨毅听了心里既难过又感动，忙把两人搀扶起来说：“你们都起来吧，我相信你们说的话，相信三爷想杀鬼子报仇雪恨，我们可以放三爷回县城，不过我不同意三爷和二姑的做法，我信三爷此去能杀三两个鬼子，可是用三两个鬼子跟你们一家五口人抵命，就太不值了，三爷只要革新洗面从头做人，加入到抗日民主武装队伍里来，就能杀二十个三十个鬼子，二姑也能杀鬼子，不但能为你们一家报仇，还能为更多被鬼子祸害的中国人报仇。”

贾兴茂泪眼婆娑的望着杨毅，将信将疑的说道：“你们，你们共产党八路军能要我这样当过汉奸的人吗？”

杨毅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三爷身上又没有祸害百姓的血债，当然能反水倒戈了，你们警备旅的三团长徐远征比你的官职高多了，带着部下起义，现在是抗日游击队的参谋长，手下的弟兄全部成了游击队员，大部分人都立了功，三爷要想参加抗日游击队，包在我身上，二姑，你也不用为自己被鬼子侮辱过觉着羞愧不好见人，那又不是你的过错，是鬼子造的孽，那鬼子就跟疯狗一般，你让狗给咬了，把狗打死好了，干嘛还想着给狗陪葬啊，那可就太便宜小鬼子了，你听我一句劝，加入村里的青妇队吧，在青妇队能到枪，练好枪法亲自去杀鬼子，给三奶奶和小姑报仇，为你和大姑报仇，再难不过就是个死，你连死都不怕，那还怕什么难为情不敢见人，打死一两个鬼子，你就是女英雄，甭管在谁跟前你都可以挺直腰板说话，理直气壮做人，就是牺牲了也能作为烈士进入土山烈士陵园，跟我大兰姐一起作伴，享受后人的瞻仰悼念。”

二妮儿悲喜交加：“杨团长，我真的能加入青妇队吗？你不会骗我吧？要是能加入青妇队，我啥也不想，就一门心思练枪，拼死也要杀鬼子报仇。”

肖大牛道：“以前青妇队不收你，是因为三爷是汉奸，现在三爷反正了，你家就是抗属，青妇队当然不会再拒绝，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等大姑的病再好些，让她加入妇救会，不能打枪做军鞋军装还是可以的，大姑的针线活以前在村里可是数得着的好。”

二妮拉着大姐给杨毅和肖大牛深深鞠了一躬。

杨毅道：“好了，大牛哥，你把三爷的枪还给他，让民兵撤了吧，二姑，你带着大姑上东屋歇着去，我们跟三爷有些事情要商量。”

看着屋里就剩下肖大牛和贾兴茂，杨毅说道：“三爷，你跟我说说县城里现在什么情况？上次贾进才带着鬼子杀了我大姐，我誓要干掉贾进才，你把贾进才的情况仔细跟我说说。”

“噢，杨团长要除掉贾进才，太应该了，那贾进才绝对不是东西，为了往上爬，什么缺德的事都做得出来，上次扫荡西口乡，那狗日的亲自带人把刘老财一家从地下室里抓出来，不但吊打刘老财父子弄出了八大箱金银财宝，还糟蹋了人家的闺女和小妾，最后为了灭口，将人家一家十几口又赶进地下室，用烟活活闷死了，对外说是日本人干的，这不是丧尽天良吗？有人亲眼看到他在沙石峪打了贾进忠的黑枪，回到集安就霸占了贾进忠的宅院和贾进忠的三房小老婆，这两个月贾进忠宅院里丫环女佣让他糟蹋了个遍，简直不是人，我们这些贾家的远亲都气愤不过，可是敢怒不敢言，有酒井立男给他撑腰，青木联队长也得给他三分面子，特务队长赵四星看到他都得弯腰施礼，贾进忠以前的卫兵私下说了几句他的坏话，没几天这几个人就被宪兵队抓走，活生生让宪兵队养的大狼狗咬死了，从此后再没人敢背后议论贾进才了。”

贾兴茂愤愤的诉说道。

“这个披着人皮的豺狼，决不能让他再害人了，你在把他的生活习惯，每天的作息安排，以及家里和旅部的防御部署、院子里的房屋布置给我详细说一下。”

“好的，贾进才每天……”

杨毅肖大牛在贾兴茂家一直待到中午，跟贾兴茂和大妮儿二妮儿一起吃了午饭，才将贾兴茂送出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