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你要想办法把那匹马牵出来,还要给我准备一个结实的袋子,我要装酒瓶,我还需要打火机或者火柴。”
他掏了个兜,把随身携带的打火机交了出来,白音接下后吩咐——
“其他两件事,必须在二十分钟之内做完,我会想办法去布草间门口,在那里汇合。”
罗景宇仿佛是没有料到自己居然要但此重任,先是有些怵,但还是点头接下来。
“……好。”
“快去做吧!”
白音立刻起身,冲向了酒窖的最深处。
不好意思了宋知袅,我要让这酒庄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她将数以千百计的木桶一一打开阀门,葡萄酒酿的味道,混杂着被暴雨浸刷过的潮气,反渗出霉木的味道。
宋家人经营的酒庄还真够粗心,雨水反渗的味道已经飘到酒窖了,从那会儿跟陈翊从地下室出来时,她就已经在怀疑了。
这个酒庄酿酒的过程全都是在偷工减料,不仅品质及其一般,甚至这些所谓的木桶里的葡萄酒,酵过程都在缩短,不然品质怎会如此一般?所谓的名流们,都不过是在演一出独角戏而已。
所谓拿得出手的名酒,全都为商采贮藏,并不会陈列出来,搁置在酒室暗格,比起现在白音开闸放劣酒,他们往好酒里投毒杀人,才是暴殄天物。
她将酒窖通往地下室的门打开,也正是陈翊救她上来的那条路。
水流自上而下,而下方的地下室下水系统本就失灵了,再有上方的酒水流下,分明是雪上加霜。
白音望着那一桶桶喷涌而出的紫红色劣质葡萄酒,唇角却漾起了一丝诡笑——
地下室、酒窖全部都失闸漏了水,很快就要“水漫金山”
了,不信宋知袅还能坐得住?
趁着水流还没有淹没到脚底,她赶紧往回撤,踮起脚,将康帝的酒瓶再次拿下来,紧紧护在胸前,朝外探了个脑袋——罗勋不在门口,看来罗景宇真的引开他了。
她小心翼翼地到达了一层,全程弓着身子、猫着腰到了连接后院的门前,刚要探身出去,就看到门外不远处,罗勋的身影正徐徐走来!
她瞬间一个激灵,这里有哪里可以躲?!
窗帘后太明显了,暴露无遗。
酒柜里全是透明小隔间,压根不能藏人。
来不及了!!!
几乎在罗勋打开后门的一刹那,她抱着酒瓶,滑进了铺满了桌布的餐桌下。
这并不是一个隐蔽的好地方——因为桌布并不及地,稍有窜动必然暴露无疑。
白音在那一刻的身体是蜷缩着,骨骼连接处也是僵直的。
她很紧张,从未有过这么惊险的心态,恨不得自己此刻的呼吸系统报修,不会运转,这样自己的呼吸声就不会暴露出去了。
听到罗勋在给后门上锁的声音,心里微微颤——这条路如果锁了,那她就要耽误更多时间从前门绕了!
正此刻,罗勋仿佛是现了什么不对,透过桌布掩藏不了的下摆,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脚步逐渐逼近……
她这才意识到是哪里暴露了——是她外套的衣摆。
早知道她就应该把外套扔在酒室里,太碍事了!
就在她已经万念俱灰,准备好罗勋下一秒掀开桌布,把她揪出来时……劈里啪啦的倒塌声立刻终止了他的疑虑——应该是地下酒窖的什么东西被水流掀翻了吧?
说时迟那时快,罗勋立刻起身,骂了句难听话,脚步声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