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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大概是沒打通自己掛了，不一會被她握著的手機又震了起來，掌心發麻。

6念還是接了電話，手機貼向耳邊的時候，她總感覺自己又犯病了，嗓子又被堵上，別說說話了，是一個聲響也吭不出來。

6文恙急切地問：「念念，你在哪呢。」

上次沒告訴6文恙夏令營的事，這次6念也不打算說，其實只需要6文恙給曾悉打個電話，她就什麼都能知道，可偏偏6文恙沒有那麼做。

一心奔赴潠市的人，似乎不再想和皁鎮有任何瓜葛，這樣的6文恙和6念幼年記憶里的不太一樣，但又很熟悉，畢竟6文恙那顆心從來沒有變過。

「別躲，念念。」6文恙把聲音壓得很低，「你先回家，我這幾天事有點急，等不了那麼久了，已經讓人去接你了。」

6念漫不經心地看著湖，遠遠望見了湖岸那石頭堆成的鳥。

湖中島也就這麼點兒大，只要站得高一些，什麼都能看到。

6念沒說話，架在欄杆上的手微微一動，拇指往掌心別，四根手指像鳥翅那樣扇動。

「念念，你人到底在哪呢，接你的人就要到了。」6文恙那語氣越說越急，隨後好像自己有所察覺，輕吸一口氣又放緩了語，「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內到樓下，可以嗎。」

那必然是不能的，6念回想從皁鎮過來所花的時間，半個小時還不夠她走半程。她想說話來著，可是喉嚨似乎扯不開，就連頭也昏沉起來，像是缺氧。

6文恙沒聽到回應，聲音再次變得尖銳，「東西不用收拾了，到了地方再買，別的你不用管，我會給你安排妥當。」

6念那裝作鳥翅的手一頓，又接著擺了起來，手臂緩緩往外伸，就當是斷翅的鳥飛遠了。

「你說話。」6文恙一頓，冷聲說：「別裝了，也該裝夠了，你根本不是啞巴。」

6念心想，她可以是。

6文恙又說：「你當著我的電話喊我的時候，不是挺有能耐的嗎。」

6念抬手捂住嘴，她想說，她的能耐被6文恙的刮眉刀劃沒了。

「6念，現在就到樓底下，立刻。」6文恙揚聲。

6念依然沒有回答，雙眼無神地聽著那過於尖銳的叫喊聲，慢吞吞把手機拿離耳朵。

那邊的人嚷了幾句後聲音便弱了下去，「念念，去避一避吧，為了我們。」

我們。

6念又想，真的是「我們」嗎，6文恙只是為自己的執著找了個冠冕堂皇的藉口，6文恙走後便不再回過皁鎮，到底為誰已不言而言。

她沒掛電話，只是給6文恙發了簡訊。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