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宝心底始终不信宜锦与这次翘摇花粉的事件有关,他道:“姐姐,如今陛下?需要?服药,我笨手笨脚的,只有请姐姐走一趟了。”
皇极殿的暖阁中没有生炭火,逐渐过了午时?,窗外的雪淅淅沥沥下?着,挡住了大半天光,室内既暗又冷,宜锦进去时?,忍不住拽了拽身上的披风。
萧北冥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蜷缩在冰凉的地面上,夜明珠微弱的光投在他的面庞上,惨白如鬼魅,偏偏唇角沾了一丝血腥。
他眉峰缠结,极为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但腹腔之中却?残存着呜咽的嘶嘶声。
那是痛到极致却?强忍着才有的声音。
眼前的景象让她想起第一次入皇极殿时?的场景,那时?她惊惧万分,不知用了多少勇气才敢触碰这样?的帝王。
然而短短一个月的光景,再见到这样?的他,那些害怕惊惧都排在了担忧之后。
宜锦解下?披风,包裹住他有些冰冷的躯体,轻车熟路地握住他的手,果?然,血肉翻张,之前才长好的伤口又是一片淋漓。
萧北冥睁开了眼睛,眸色赤红,他的瞳孔缩了缩,隐隐的杀机顿现,在认出宜锦以及那隐隐兰香的刹那,杀意稍退,然而蚀骨的疼痛却?依旧。
宜锦吃力地扶住他,注视着他的眼眸,见他没有再发?狂的迹象,暂时?安下?心。
她半拖半拽将人弄回榻上,又用热毛巾替他擦了伤口,在老地方找了金疮药和?细纱替他仔细包上。
萧北冥很难受,他不喜欢闻到金疮药的气息,但不知道为什么,当那抹似有若无的兰香靠近时?,他就不那么痛苦了。
他头颅中的痛仿佛烟火炸开,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宜锦,嗓音又冷又沙哑,“薛宜锦。”
宜锦正从食盒中取出热过的汤药,听见有人唤她,下?意识回了头。
她移步到他榻前,将药吹了吹,汤匙凑近他唇下?,轻声道:“陛下?,你身上起了红疹,得喝药才能退,要?不然会一直难受的。”
萧北冥盯着她,缓缓眨了眨眼,他几乎在闻到药味的一瞬间便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本?能地抗拒用药。
宜锦呆住了。
她见过冷静睿智的萧北冥,阴阳怪气的萧北冥,却?唯独没见过这样?孩子气的萧北冥。
即便是薛珩小时?候,也没这么怕喝药,她无奈之余,只能用哄孩子的方式诱哄道:“陛下?,喝完了这碗药,奴婢就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她的眼睛像星星,那么亮,又那么温柔,好像很久以前就在哪里?见过。就连眼尾那颗清浅的泪痣都那样?熟悉。
就在他仍旧恍惚之际,这女人却?直接将喂了汤药,汤匙与牙齿的碰撞令他眯起了眼睛,一时?失察,汤药已经进了喉头,苦涩的气息随之流入肺腑。
宜锦见他只是紧闭双眼,不再抗拒用药,心底松了口气,将剩余的药喂完,轻轻撸起他的衣衫,上头的红疹已经慢慢褪去。
那只有力的臂膀却?忽然抽回,力道之大让她跽坐着的姿态几乎难以保持平衡,直至撞上一堵厚重而又泛出繁密心跳的胸膛。
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与平时?的冰冷深邃不大一样?,被?一种奇怪而又极具占有欲的情绪所取代?,那抹赤色在他眼底危险而又炙热。
萧北冥感到唇上残余的血腥之气,右手的筋脉微微跳动,理智退却?,头痛欲裂。
他渐渐追随了心底的欲|望,右手紧紧揽过她的细腰,顺着那抹淡淡的兰香,捉到她的唇,狠狠碾压,锋利的齿相互碰撞,激起跌宕的痛感。
宜锦睁大双眼,明亮的双眼中倒映出他浓长的眼睫,赤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