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锦微微一愣,沉默着没有说话。
“明明姐姐是与陛下?出宫了,为何要瞒着我?”
含珠冷冷笑了,神情中颇有绝望之色,“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我好?是不是以?为,你?替我求陛下?让母亲回京,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
“当初我跪下?求你?,求你?替我在陛下?面前说句话,但你?不肯。我也就死心了。可是后来,你?又求陛下?让我母亲回京,正是因?你?这迟来的假情假意,母亲她,她回京途中遇雪崩而亡,尸骨不知埋于何处!”
含珠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宛如遇到劲风的芦苇,几乎要站不住。
“你?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
宜锦强迫自己冷静,“算算脚程,从黄州到燕京路途遥遥,也不会这样快就到京都,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含珠此时?却无法冷静地思考,她流泪道:“你?不用管我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从今以?后,我们只?当对方是陌路人?,各走各的路。薛宜锦,我再?也不需要你?的假情假意,再?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宜锦看着她质问的神情,她的担忧便如潮水般涌来,再?接着,便只?有说不出的无力?。
良久,她道:“出宫之事,陛下?下?令不许外传,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知,但也不是故意瞒你?。至于你?母亲之事,我将?心比心,也是真心希望你?能与母亲团聚。你?若觉得我并非真心待你?,我也无可奈何。只?是你?心性纯良,易被人?利用,我只?怕你?到头来伤了自己。”
含珠心中介怀的,又何止这一桩事,当初宜锦没来这里时?,她和玉瓷姐姐是最要好的,玉瓷无论?什么事都会和她说,可是宜锦来了,还带来了芰荷,所有人?都向着她。
若说以?往之事只?是引子,那么姚母这事,只?是将?隐在暗处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
含珠拂去发间的雪,冷冷笑了,“那暴君冷血冷情,也唯有对你?几分特别。既如此,我也替你?送了一份礼给他。想来不久,他收到后定然十分高?兴。”
薛宜锦看她神情诡谲,便知这礼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神色沉静,“我若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怨我恨我都无妨。但千万别被人?利用做傻事,无论?何时?,保重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宽宏大量,她仍旧怕含珠将?来反被那把双刃剑所伤。
含珠显然没有将?宜锦的话听进耳中,她冷冷地看着宜锦,“从今以?后,不用你?多管闲事。”
宜锦看着含珠上了榻,用被褥蒙住头,背对着她。
雪夜里,冷意肆无忌惮地蔓延,宜锦等了半晌,见含珠再?没有改变心意的意思。
她更了衣,缓缓上了床榻,芰荷的侧脸对着她,睡梦中也眉头紧蹙,睡得并不安稳。
宜锦将?手暖热,替她将?眉头抚平,芰荷却抓住了她的手,半梦半醒地嘟囔着:“姑娘……”
宜锦轻轻应了一声,替她掖了掖松散的被角,此时?,窗外的雪寂寂地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