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帮他掖好身后的被子,柔声道:“睡吧。”
司徒策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真的言而无信,忘恩负义啊?”
闻言,傅清初不禁失笑,“她在气头上的话你也信?”
“从她的角度来说,似乎确实如此。”
司徒策想了想道。
“但做事要顾全大局,先帝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将他外贬的官员调回来,别人该说你不孝了。”
傅清初和声宽慰道,“明儿我去给她解释,她是明事理的……”
“你以为我没给她说过?但是人家说的什么?徐轸已经忠于我了,贬谪徐敬光便是,与徐轸有什么关系?”
说到司徒策无奈又好笑,“到底是心疼心上人。”
闻言,傅清初亦是笑了起来,“营州苦寒,尤其是入了冬,她心疼心上人又有什么不对?”
“那也得考虑考虑我的处境。”
司徒策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也不明白了,师父与徐敬光是老冤家了,怎得儿女这么情深意笃?”
“这种事怎么说得清呢?”
傅清初笑了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司徒策笑了笑,“是啊,我还得想办法成全他们呢。”
闻言,傅清初也不禁失笑,“那是日后的事了,今晚就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去劝她。”
司徒策叹了口气,也只能说好,“辛苦你了。”
傅清初笑了笑,“不辛苦。”
……
登基大典前三日,前尚书令崔起、辅国大将军兼云中都护卢定岳进京奔丧。
司徒策于宣和殿接见两位舅舅,再一同前往崇明殿吊唁。
二位国舅爷于先帝灵前哭得肝肠寸断,闻者生悲,又惹得司徒策悲从中来,眼泪纵横。
内侍忙将二位老国舅爷扶起来,“将军、尚书令,二位莫要再惹得陛下伤心,应宽慰陛下以玉体为重。”
二位国舅爷方才止住哭声,喊着陛下节哀,不宜悲恸太过。
司徒策点头说是,让内侍将二人扶下去休息。
“舅舅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司徒策道。
“接到讣告,臣又是悲痛又是着急,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登基大典前赶了回来。”
崔起叹了口气,“礼部是否准备得齐全了?”
司徒策转而看向卢定岳,“宋怀做事一向妥帖,舅父大可放心。”
“臣见陛下消瘦了许多,逝者如斯,陛下还是要以龙体为重。”
卢定岳道。
司徒策点点头,“舅父叮嘱得是。”
“太后可好?”
说起卢太后,司徒策忍不住叹了口气,“母亲忧伤过度,在宫中养病。今日听闻舅父回京,已在宫中等待,我正要同舅父一道前去看望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