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像一只被惹毛了的袋鼠,挥着拳头一跳一跳地要把两个男人赶走。不料全€€把空碗搁下,披上大衣,握住小乔的双肩:“有要紧事就打电话给我。”
姚遥长手一捞搂过全€€往外走。余有年拍了拍小乔的脑袋说:“噢我忘了,小朋友不能去夜店。”
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半大人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姚遥把身上背着的大包小包放进车尾箱,钻进车里告诉司机一个村子的名字。司机热络地问姚遥怎么知道村子,姚遥说小时候在那块地长大。之后老乡见老乡,两人用方言聊得忘乎所以。
全€€眼睛来回转动,听得津津有味。余有年跟余€€坐在后排,靠在椅背上问身旁的人:“听得懂?”
全€€摇了摇头:“想学一下。”
这自然不是出于对方言的兴趣。余有年见全€€转动眼睛的度和频率都下降了,便问前座的姚遥:“还有多久到村子?”
“大概一个小时吧。”
司机也应声说没错。
余有年把全€€的肩膀摁到椅背上,说:“睡会儿。”
被命令的人眼皮没眨几下便不再掀动。全€€睡着的脸比起在片场少了倦色,灰气也褪去一些。
余有年看着车窗外,听见前排的姚遥说道:“他在湖里自尽的那场戏听说有几个全景镜头穿崩了,那个湖最近被封了,得等到之后解封再补拍。”
余有年问:“不能找个别的湖赶紧拍完吗?”
姚遥露出遗憾的神色:“他那场戏跟我救他的戏是连在一起的,我跟他的没问题,就只有他的有问题,如果要改地方得连我的部分也重拍,工作量有点儿大。”
余有年看着全€€的睡脸轻声道:“倒霉蛋。”
司机技术很好,一路上平稳得像在冰上滑溜。全€€被叫醒后看到一大片田野,头顶上有一个白石做的牌坊写着村名。姚遥背着包在前面带路,三人很快来到一片结了冰的湖上。余有年跟全€€好奇地看着姚遥从包里掏出三把小巧的折凳,三根伸缩鱼竿和一小盒相信是鱼饵的东西。全€€看向余有年,后者两手一摊两肩一耸。
姚遥动作飞快地把两根奇特的粗竿子接起来,竟然是一把破冰凿。尖锐的一端被狠狠扎进冰层,抽出,再扎进去。不消几分钟,冰碴子连带湖水撒到冰面上。余有年看呆了,指著刚被凿出来的一个洞问英姿飒爽的姚遥:“兄弟,这冰面会裂开吗?初春了。”
村子比较偏,天气比市区冷许多。姚遥握著冰凿缓缓抬起头:“没想过这个问题。”
余有年抡起拳头就要揍姚遥,全€€倒是笑着撑开三张凳子,拿起鱼竿问姚遥怎么用。
姚遥边躲边喊:“你儿子叫我了!”
余有年敲他脑袋跟敲西瓜似的:“滚你妈的!他是我儿子你就是我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