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怪,也只能怪你的父亲。”
卫夫人又道,“怪我们。”
“我是怪他,也恨他。”
辛启擦干泪眼说道,作为辛氏一族的长公子,他却从小看着自己父亲疼爱其他人而忽略自己。
自己的父亲,将全部的耐心与温柔给了子冉,而自己这个儿子,受到的却永远只有严厉的苛责。
所以他对子冉的态度并不好,儿时的兄友弟恭只不过是做给父亲看的,成年之后踏入仕途,他并没有选择追随父亲的脚步。
他真正怨恨的,是自己的父亲,而对于子冉,他只不过是羡慕与嫉妒,获得了所有人的宠爱,一直活在没有忧虑与任性当中,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切。
尤其是在冠礼上,明明已经触犯了燕国最严重的律法,可是君王与国相都在偏袒。
“也恨你们!”
说罢,辛启便捂着脸离开了灵堂。
卫夫人追赶不得,只得长叹,“小冉,你兄长他”
“只怪我生他之时体弱,没有办法亲自照看,才养成了他现在这样的性子。”
卫夫人追悔莫及。
“我知道的,舅母。”
子冉上前扶住舅母,“舅舅的事,我很抱歉。”
“你舅舅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卫夫人说道,“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样的突然。”
“你进去吧。”
卫夫人将子冉带入灵堂。
尸首还未进入棺椁,只是停灵于堂内,周身点着七盏明灯。
身体的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并更换了干净的衣裳,只是辛吾的双眼,始终无法闭合。
子冉走到尸身旁屈膝跪下,她看着舅舅,却并没有落泪,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哀伤。
确认了死亡,亲眼看到尸体后,子冉的脸色反而平静了下来。
“长公子可在内?”
一名从宫中来的谒者进入相府问道。
“在内。”
府中的人将谒者引入灵堂。
早前燕王裕便已派遣官员前来吊唁与慰问,而今谒者只是奉命来寻公子冉。
他先是朝逝者行了凶礼,而后才到公子冉身侧,“公子,大王令,东胡来犯,命您随上将军从军御敌。”
跪在舅舅灵前。子冉的内心毫无波澜,“我知道了。”
“大军不日拔营,请公子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