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抱着一束玫瑰,是季白梨的花园新开的一丛。女孩想要,他便裁剪了送过来。
玫瑰是什么颜色的?不记得了。玫瑰嘛,要么白色,要么红色吧。
他就只记得这束没有颜色的玫瑰,以及推开画室门——
那个已没了呼吸和心跳的女孩。
季白梨剥夺了他所有的色彩。
他是一只苍白的“鹤”
。
“双翼蝶”
……那个叫佟丽华的小孩跳的舞确实一般,比起季白梨差太远了。她只不过是纯粹的模仿而已,没有领略到精髓。
但,鹤丸国永承认,在“春蝶振翅”
的那一瞬间,他又再一次看到了他那个破茧成蝶的女孩。
这是他看到的,最令他“心动”
的舞蹈。
他的记忆开始升温,就像冬去春来的大地,万物都慢慢有了生机和色彩。
他回想起了季白梨给他跳的舞,在一片堪称艳俗的姹紫嫣红之中,在一幕粉樱零落的浪漫春风之中。
他想起她大红色的舞鞋,想起她白色的裙,想起她的笑,她的声。她黑紫色的胎记,像永不褪色的媚人眼影。
在“酒点半”
睁开眼的时候,他“看”
到季白梨坐在他身旁。
琉璃彩灯绚烂的光印在她光洁的脸庞上。
她的长发盘起,露出莹莹的脖颈。她穿着蕾丝半袖的黑色短裙,手臂上是一串黑色的蝴蝶飞花的纹身贴。
“鹤丸,你醉了吗?”
女孩笑着问他,沾了薄酒的嘴唇闪着光。
“没有,怎么可能。”
鹤丸国永说,半眯起眼睛。
“真的吗?”
季白梨凑近了一点,她耳垂挂着的银色几何长耳饰晃动着,“那怎么办?你快醉吧,或者装醉。”
“……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笔记本——你都写了我什么呀?”
女孩晃动着高脚杯。
玫红色的酒液险险地擦过杯沿,仿佛像什么东西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