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吃饱喝足,风卷残云地炫得差不多,杜敬之都没有出言说他半个不字,似乎他不论吃多少都实属人之常情,哪怕是还剩下一大半也没说他浪费。
雩祈用手帕轻轻擦嘴,他疑惑地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是坏蛋,有时候又觉得你像是圣人。我做这些你难道就不生气吗?”
杜敬之微微掀开眼皮,浅笑:“你既然知道这些,想来是明事理的,便不算无药可救。我同样知晓你此前一直是在魔教生长,思想和寻常人不同,便也不能张口就说你的不是。”
“再者而言,吃不完的可以分与城中那些乞儿,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
好好好,好的坏的都让你杜敬之说了去了。
雩祈无言,忽然现跟杜敬之作对实在是太难了。本以为这人是圣人,却现他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奢靡之风,就算有人因此抨击指责他,他也风轻云淡地接受了。
所以这样的人简直刀枪不入,还能有任何弱点吗?
雩祈想不通。
他吃完之后就要去干活了,今天他就摩拳擦掌把杜敬之的话本给搞出来,争取早早地抹黑此人,不要犹豫半点。
不成想他二人刚走出酒楼还没多远,半途就被人叫住。
此人乃是逍遥拳法的二弟子,同样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
雩祈总觉得这人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直到这人开口,他才恍然大悟。
“盟主,你可曾找到祈雨先生?”
二弟子几乎是恨得牙痒痒。
哦,原来不止听说过,他还写过呢。
“此处不便交谈,不若二位在附近的茶楼中听某一言?”
这位二弟子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落拓不羁,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文雅。
雩祈挠挠头,心想他当初在写话本子时,就该多多了解一下本人,不能只瞥了两眼对方就开始造谣。
茶楼是随意找的,环境还算清幽安静,逍遥拳二弟子在茶点和茶水还未端上来时,就开始朝着二人诉苦。
“在下也不怕此事说来叫人笑了,反正这事江湖人尽皆知。不过盟主兴许不知其中细节,那劳什子祈雨先生写的居然是……”
他其实有些难以启齿,做了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才默默吐出后面那句话
“继母文学。”
雩祈眼神飘忽,汗流浃背,身为诉苦当事人的仇敌,他就站在对方面前,还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对他干出什么事来。
杜敬之将茶水端起,轻抿一口淡茶,掩去了眼中的笑意。
二弟子并未现他们之间的互动,还在大倒苦水:“此事非但涉及了我,还有那位佛门玉掌和丐帮帮主,也不知祈雨先生那魔头是何喜好,总是喜欢一并污蔑三个人的名声。”
“说起这个故事就更可气了。他竟然说佛门玉掌是我爹,在我恰恰及冠那一年,还给我找了位年轻貌美的继母。若单单只是这些还算不得什么,可偏偏就不只是如此,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