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竞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姬文逸。
姬文逸又道:“罗敷的故事里,最卑劣的不是夺人妻子的贵族,而是那位罗敷的丈夫。”
萧楚竞说:“愿听姬兄的高见。”
姬文逸道:“妻子既已跟贵族过上了好日子,丈夫为什么要寻死觅活呢?”
“他自杀,不是因为他多爱她,而是因为他再也得不到她,用自己的贱命引导社会舆论,逼迫妻子殉情而已。”
“罗敷就这么被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推上道德高地,她死,千古传颂,她不死,奸夫银妇。”
姬文逸叹息:“可怜,可叹。”
萧楚竞听着姬文逸颠倒是非,啼笑皆非。
“姬兄用自身龌龊的想法去扭曲前人的爱恋,不太好。或许罗敷姑娘与丈夫是真心相爱,强权无法反抗,唯有用生命扞卫尊严。”
“尊严?”
姬文逸像听到天大的笑话。
“一样的人心,贱民的深情称为深情,贵族的深情为何就贱如草芥?”
“萧兄弟,”
姬文逸诚心诚意问了,“如此的故事能盛行民间,是因为迎合了你们贱民的臆想吗。”
萧楚竞的唇动了动,“姬兄,有话直说。”
姬文逸倒退一步,像方才打量嘉应一般,上下打量萧楚竞。
他的鄙夷与轻蔑不再掩饰。
“你不容易,出身卑微,金丹破碎,背靠没落小仙门,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修士,对你来讲,再供养一位伪五灵根,一直以来很艰难吧?”
萧楚竞笑了起来:“也还好。”
姬文逸关切地,像看透了萧楚竞强撑下的倔强,杀人必先诛心,他要让萧楚竞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在兄弟面前,不必逞强。”
萧楚竞的笑容灿烂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冷:“姬文逸,你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