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情况,对病人并不太好——但又不能拒绝,人情世故,排在所有事情的第一位。
马金柯坐下来时,琪琪说:“你很厉害了。他们都是当官的,如果他们要跟我说话,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跟他们交谈,很自然,说话也熨帖。”
“问你个问题,这个屋子来来往往的人中,包括大哥二哥,包括我爸,也包括我,地位最尊贵的,是谁?”
“那当然是马叔叔了,他是厅级……”
马金柯摇头。
琪琪不相信地说:“难道是说,马叔叔生病了,那他的权力就有可能旁落——照这个逻辑的话,那大哥应该是最尊贵的……”
“最尊贵的是你。”
马金柯一本正经地说。
“我?你别开玩笑了。”
琪琪搓着手,笑,“这个屋子的任何一个人,对我来说都是如来佛祖,稍稍伸个小拇指,就能把我摁死在地上。我是最尊贵的?我看我是最贫贱的。”
“不。他们都是公仆,我歪好也是天海的政协委员,只有你是个老百姓,那大家都是你仆人,那当然是你最尊贵的了……”
“啊哈!!”
琪琪get到了马金柯的笑话笑点,小声说,“这种话术,多蠢的人才会信啊。我头长,见识短,但跟着马总,见识变长了,不会那么容易被忽悠了。”
大哥二哥送走了最后一拨探望的客人,病房安静了下来。
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尽管这么晚了,大哥二哥仍然神采奕奕,这让琪琪心里暗自称奇。大哥坐下来,看看父亲,值班医生进来查看输液情况,又看了看仪器上的各项指标,说都很平稳。大哥将病房的果篮已经鲜花都送给值班室了,以表示感谢。
大哥坐下来,让马金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马金柯简要地把事情讲了,当然,他强调了自己完全是按照市场规则来的……
没想到,大哥听完就断然地说道:“怪不得老爸这么生气,坏规矩,是忌讳。你别忘了,王主席不是一个人,他背后是一群人。老三,你老实说,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大麻烦了——我敢肯定,你肯定遇到麻烦了,不然不会这么丧心病狂。”
“我不是,我没有……”
马金柯辩解,但大哥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几乎下命令地说道:“这件事到此停止!如果继续,惹火烧身,别怪我翻脸无情。”
二哥没说话,但明显跟大哥是一个态度。
这时,马金柯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立即站起来,匆匆地向外跑去。
琪琪也跟着站起来,说“我去看看……”
其实,马金柯不需要她看,但她知道,马金柯不在,她在这里会很尴尬,更尴尬的是大哥二哥,所以,她很聪明地离开,让大哥二哥有个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