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宥很快地否定了。
容华眸色沉了下来,捻着手里的佛珠,平声静气道:“恕之,还记得新年夜宴前我与说过什么?你的婚事,不是你能做主的。”
这话大约也在裴宥意料之中,他眉眼未动,只拿了桌上的茶盏,一手轻扣在杯盖上,淡淡道:“琉球王子的洗尘宴上,赵翟视若心肝的赵惜芷在我的酒中下了药。”
突然说起另一件事,容华一时有些怔愣。
裴宥继续淡淡道:“逢昭和公主邀温凝入宫,我轻薄了她。”
容华诧异地张口。
“彼时弄污了她的裙子,应该有很多宫人看见,只不敢多言。”
“这……”
洗尘宴那晚裴宥受伤回来,容华当然还记得,当时她恐他不愿与她说实话,人没过去,只嘱人送了许多药材和补品,“你的意思是……那你那夜的伤……”
“自然是阿凝为保清白,无意伤到的。”
裴宥眉眼平静,面不改色。
容华脸上颜色几番变化,最终低喃道:“竟然生这种意外……”
沉吟片刻,才道:“她要进门也不是不可,只她的家世出身,就进府做个贵妾罢,也算抬举她了。”
“母亲,儿子不欲纳妾。”
裴宥声色仍没什么起伏,“王氏夫妇一辈子一夫一妻,相敬如宾,儿子觉得甚好。”
容华的眉头又皱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堂堂国公府,你未来是国公府的主人,纳几个妾开枝散叶是常事,怎能与平常人家相比?”
裴宥凝着眉眼,并不作答。
罢了,现下不是与他说这个的时候。
容华转而道:“你不是说王氏夫妇给你定了桩亲事,娶了旁人是为不孝?此番你娶了温凝,又要如何履行那婚约?”
这话裴宥倒是答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细细摩梭着手底的杯盖,眉眼轻垂,眸底细碎的微光便沉没入那片阒黑的深潭。
他平静地开口:“阿凝有孕了。”
容华一个失神,手上失控,掐断了的佛珠,落得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