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谈甚欢,程欢默不作声,只是喝闷酒,身后的傅恒看得直抓耳朵,这算个什么事啊……堂堂外庭统帅,这般不受待见吗?
四个人喝完两轮,总算看到了程欢一样,四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程欢,段苍问道:“这位是?”
伊宁道:“外庭程欢。”
“外庭程欢?百家姓里有外庭这个姓吗?”
段苍不解。
汪澄不屑道:“他是朝廷的人,外庭是个杀手衙门,他就是那个衙门里的头子,跟土匪窝里的土匪头子一个意思。”
“哦……朝廷的人,难怪,那为何他还要来?”
段苍问道。
“刺探虚实,好方便以后下手啊。”
汪澄接话道。
去年朝廷在江淮四帮攻破青莲山后,洗劫了钟离观,后来汪澄又经历了徐经的围剿,对外庭当然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现在就料理了程欢。
龙骁闻言淡却了笑容,沉声问道:“程督主,你是否在想,待今日过后,我们散了,然后将我等各个击破呢?”
龙骁这话如同一记直拳,直取程欢心窝子,登时,桌上几人不由停下酒杯茶盏,皆望向程欢。
程欢却是当即冷冷道:“龙帮主想多了,你与朝廷又没纠葛。”
“那老夫呢?”
汪澄逼问道,“程督主是不是想跟徐经一样,再上一次青莲山啊?”
“你在滁州杀了朝廷那么多官兵衙役,你就不好说了。”
程欢眼色冷冷,语言不善道。
“那朝廷去年洗劫了我钟离观怎么说?那时我也杀了你们朝廷的人?”
汪澄声音越来越大。惊的四周之人不由敛了笑容,齐齐朝这边看来。
“哦,原来只许朝廷明抢,不许百姓反抗啊……”
段苍悠悠来了一句。
“你们钟离观在青莲山下圈地两千倾,江北大灾,饿殍遍野,唯你们钟离观有余粮,宁将陈粮碾作土,不施饥民半碗粥,这就是你们钟离观!这种门派就是毒瘤,当然要洗劫!”
程欢声音也不小。
程欢一句诗脱口而出,入了正看过来的董昭的耳,他为之一震!
宁将陈粮碾作土,不施饥民半碗粥!去年东杨岭,杨江镇之事仿佛历历在目,钟离观当初在周文山手下确实做的很过分,但是,管束天下百姓的难道不是朝廷么?
想到这里,董昭高声道:“民做军功粮作饷,血水染红官家袍!程都督,去年朝廷的指挥使童在江北干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将赈灾粮私吞,分给手下军士,然后杀良冒功,亲手处死上千流民,还向朝廷报功,你也有脸说钟离观?钟离观是有私心不假,但可没残害过百姓!”
程欢闻言冷冷一瞟过来,竟不知如何反驳。
“说得好!”
龙骁道。
董昭走来,迎上程欢那冰冷的目光,丝毫不惧道:“我知道程督主此来是为我师姐而来,她与朝廷内廷外庭纠葛太深,你们极为不满,恨不得杀了我师姐,左封显徐经甚至不惜盯上我,但你们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了,为什么?古人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们内廷外庭在江湖上作威作福,动辄打着朝廷的名义喊打喊杀,江湖上的英雄们早就看不惯你们了!无论你们使出何种手段,就算你调来十万大军,你们也未必赢得了!杀了一个,也会出来另一个,灭掉一个门派,也会重新立起几个门派。”